左嫆宛一看到我,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嫂子,我剛纔突然跑出去,讓你擔心了吧。這還沒開始喫飯呢,我就開始任性了,真是對不起。”
我對她笑着搖頭:
“傻姑娘,說什麼對不起啊。快坐下。”
見我真的沒有怪她的意思,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司昀年則一直沉默地望着我們。
我總覺得,這個氣氛有點怪怪的,但看左嫆宛心情很好,也比剛纔放得開多了,我也沒有多想。
沒過一會兒,服務員就端着熱氣騰騰的火鍋上來,點的菜品也都上齊了。司昀年搶在我之前用公筷煮肉,笑着說他是男生,應該服務我們兩個女士。
“宛宛,你喝這麼多啤酒真的沒事吧?”
眼見左嫆宛一邊喫火鍋,一邊喝酒的豪爽樣子,我都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光喝啤酒就喝多了。
她喝啤酒喝得太快,現在已經是第三瓶。
“沒事的啦,我之前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這樣的啤酒我能連着喝好幾瓶呢。”
左嫆宛說的豪爽,可我看着她臉上一直沒消下去還越來越鮮豔的紅暈,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不禁懷疑起她這個說法的真實性。
不怪我,她看上去真不是酒量好的樣子。
她可是左愈的堂妹,四伯母那麼寶貝自己的女兒,如果她和我出來喝酒喝醉了,我該怎麼向他們交代啊。
“宛宛你慢點,先別喝了,我讓服務員上點醒酒湯,你先喫點蔬菜吧。”
果然,沒過多久,左嫆宛就真的喝得搖搖晃晃的,說話也大着*,這是上頭了。
“不要嘛,嫂子,我今天見到了喜歡的人難得高興,你就讓我多喝一點,就再喝一點好不好?”
左嫆宛像小孩子一樣對我撒嬌,我沒辦法地看着她又往杯裏倒酒。
“溫瀟姐,不能讓她再喝了。”
一直沉默的司昀年這時說道:
“她明顯是喝多了。只有喝多的人才會這樣堅持要喝酒,但我看她現在的情況,再喝下去她弄不好會有一些很不適的反應。”
我也這麼覺得,便伸手去拿左嫆宛的酒杯,她像是玩遊戲一樣和我躲躲閃閃,不讓我碰酒杯。
“嫂子,你就讓我再喝一點嘛~”
左嫆宛用鼻音哼哼道。
我無奈地扶額,怕再伸手去搶會和喝了酒的她撕扯起來,正在想辦法時,卻見對面的司昀年站起身,走到左嫆宛面前。
“宛宛小姐,你看,這是什麼?”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鑰匙扣,在左嫆宛面前輕輕晃了晃。
喝多了的左嫆宛就像一頭小貓咪一樣,瞬間被新奇的事物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我趁她不注意,立刻示意服務員把酒杯和酒瓶都拿走。
“你要把這個送給我嗎?”
司昀年有些無奈地笑了:
“好啊,既然宛宛小姐喜歡,那就送給你了。”
聞言,左嫆宛對他幸福地一笑,毫無保留。她臉紅撲撲的樣子,讓我一個女人都覺得真的很可愛。
司昀年默默地移開視線。
我也不知道左嫆宛在曼徹斯特又沒有住處,這麼晚了也沒辦法直接送她回倫敦,便讓左氏的保鏢載着我們前往劇組下榻的酒店。
“宛宛,你暈車嗎?”
車上,左嫆宛面露不適。
“還好啦,就是有點難受。我小時候還跟着爸媽一起坐過帆船呢,怎麼會暈車。”
她大着*說話,面色卻越來越難看。
我伸手扶着她,讓她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司昀年看着這一幕,黯然笑道:
“怪不得她這麼黏你,你真是一個好嫂子。”
不知爲什麼,我覺得司昀年說話的口氣很奇怪,就好像憋着一股氣,可仔細一琢磨,又覺得應該是我想多了,他只是很正常的說話而已。
快到酒店的時候,靠着我肩膀的左嫆宛掙扎了一下,然後她嘔了一聲,張嘴吐在了我的外套上。
好在我今天外面穿的是風衣,沒有沾染到裏面的衣服。
只可惜這件巴寶莉的經典款風衣了。
我有點肉痛。
“對不起,嫂子,我難受,沒控制住——”
左嫆宛難過地眯着眼睛,聲音虛弱,艱難地擡起頭,愣愣地看着被她吐得一團糟的風衣。
和我們一起坐在後座的司昀年一點也不嫌髒,他越過左嫆宛,伸手直接幫我脫去外套,然後非常利落地把外套快速疊好,硬是沒碰到車上的別的地方。
只有他自己的手沾上了一點嘔吐物。
他一點也沒露出嫌棄的表情,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從門邊的儲物格里抽出兩張餐巾紙,擦乾淨自己的手背。
然後,他把紙巾用過的一面朝下,將紙巾折成一個方塊。隨即,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我。
“穿上吧,待會兒下車時,外面冷。”
司昀年輕聲道。
我愣了一下,接過他的外套。
左嫆宛看了看司昀年,又看了看我。
下車時,司昀年幫着保鏢將全身無力的左嫆宛扶下車,動作輕柔。然後他看着兩個保鏢將左嫆宛攙扶到酒店前臺,去辦手續。
“今天謝謝你。我也沒想到宛宛會喝醉,給你添麻煩了。”
我對站在原地的司昀年說。
“沒事。以前我小的時候,媽媽隔三差五喝的爛醉回來,都是我幫她收拾殘局。”
他笑道。
在夜色中看着他的側臉,我聯想到他剛纔細緻入微的動作,有些心疼。
“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他打斷我道:
“溫瀟姐,左先生對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