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嫆宛跟在陶修竹身旁,急得不行。
她真的很不喜歡媽媽這樣,她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早/戀,她有喜歡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她這麼想追到她喜歡的人,本該支持她的媽媽爲什麼一定要和她作對?
爲什麼媽媽就不明白,司昀年真的是非常非常優秀的人啊。男人的優秀,不一定是要有好的家世,更多是靠自己的才華和能力。
比起那些混喫等死的二世祖,左嫆宛覺得司昀年比他們強一萬倍,強出一個宇宙。
“我要做什麼?”
陶修竹終於在人羣中站住腳步,她轉過頭盯着左嫆宛,看着女兒眼裏對自己的不信任,有些痛心道:
“身爲母親,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幸福。這麼簡單的事,你都不明白?”
左嫆宛有些紅了眼,她想大聲告訴媽媽,讓她喜歡她喜歡的人她纔會幸福,可她又怕周圍的人聽到她們說話的內容,只能壓低聲音道:
“媽,我要的幸福或許不是你以爲的幸福,我知道你爲我好,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爲我好,只是你一廂情願毫不顧及我感受的爲我好!”
說着說着,她還是忍不住擡高了聲音:
“之前我打電話求助曹律師,求他幫忙的事,他都告訴你了吧。可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哪怕你不同意,又爲什麼要把這件事說出去,要讓司昀年知道?你差點讓我和他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陶修竹聽着有些暈頭轉向,宛宛怎麼會以爲她把加片酬的事告訴司昀年了?她根本就沒和那孩子聯繫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沒想到在宛宛心裏,自己居然是這樣的形象。
“你以爲我故意要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破壞你們的關係?左嫆宛,你可真敢想啊,你花着兩百萬倒追一個你認識沒多久的臭小子,你想學着那些富婆包/養他啊?居然還爲此懷疑你親媽,你怎麼這麼傻?真是一點都沒遺傳到你爸爸的頭腦。他如果看到你這樣,會怎麼想。”
這幾天陶修竹心裏本來就憋悶的很,被蘭登威脅,卻只能將自己過往的黑暗祕密都苦苦藏在心裏,打碎了牙齒也要往肚裏咽,如今又被女兒這樣誤會,她緊繃多日的神經一下子斷了,情緒爆發,一時口不擇言。
左嫆宛的眼眶紅了,她沒想到母親居然會用去世的父親說事。她很愛她的父親,她從來都不想讓父親對她失望。
可她的媽媽卻這麼說,說她喜歡司昀年,就是讓她爸爸失望了。
“媽,你根本就不懂我,也不懂爸爸。”
帶着哭腔丟下這句話,左嫆宛轉過身就往外走。
陶修竹看着她一邊抹眼淚一邊遠離自己的樣子,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說得太過分了,卻又放不下內心的高傲,沒有追上去。
她垂下眼眸,心想自己最近是怎麼了,有脾氣也不該衝着宛宛發火,那孩子是無辜的啊。
正當她心煩意亂時,一個溫潤清雅的聲音響起:
“您是左小姐的母親吧?”
聽到這個聲音,陶修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然後朝身旁看去。
“是你,司先生。”
她的口氣很有些冷淡。
但司昀年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在意她表現出的排斥,反而十分有禮貌道:
“剛纔您和左小姐的對話,我不是有意偷聽,但還是在無意中聽到了隻言片語。
有件事我想向您解釋,左小姐要給我兩百萬,只是因爲她知道我在金錢上有難處,想要幫助我而已,她沒有爲此要求任何別的事情。
我很感謝她的心意,但已經決定把這筆錢還給她。也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利用左小姐的心意。這件事請您不要怪左小姐不懂事,她是很善良的人,都是我這邊的問題。”
左嫆宛要動用兩百萬的事她一知道之後,就私下找人去調查司昀年這個人的背景和近期的動向了。
調查結果表明,司昀年真的沒有能證明他品行有問題的污點,剛好相反,他做的一切事情都表明他是一個可以被信任的人。
就連對他帶着有色眼鏡的陶修竹都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值得被尊重的好孩子。
現在,司昀年在陶修竹面前做的澄清,更讓她高看了他一眼。
豪門裏生得出孬種,寒門裏也出得了貴子。有的花嬌柔名貴但只能養在風調雨順的溫室裏,經不起一點環境的考驗,同樣是花草,卻又偏偏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品種。
陶修竹知道什麼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人與人都是不一樣的。
可她還是覺得,左嫆宛和司昀年並不般配。
“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我的女兒,我還不知道她嗎。我也沒有真的誤解你,我知道你也有難處。剛纔是我太激動,才說了很多氣話,不代表我真的那麼想,讓你看笑話了。”
陶修竹輕輕搖了搖頭,禮貌但疏離道:
“你很優秀,也很謙虛,我很欣賞你,但宛宛她卻太浮躁了,她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也不夠。”
說到後來,她意有所指。
司昀年靜靜地聽着,沒有再解釋什麼。
他這麼配合,讓陶修竹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她嘆了口氣,話鋒一轉道:
“司先生,我看現在的形勢,好像是宛宛單方面追求你,但你對她並沒什麼特殊的情感吧?”
司昀年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陶修竹看着他,隨即一笑道:
“我懂了,我果然猜對了。如果你不喜歡她,那就更好辦了。麻煩你和宛宛直接說清楚,告訴她你們不可能,不然那孩子倔脾氣上來,我根本全部勸不住,只能看着她耽誤了自己。”
說完,陶修竹轉身離開。
只剩下司昀年一個人站在原地,在歡笑的人羣中沉默無言,就像一個異類。
酒店外。
從一輛銀色的保時捷跑車走下穿着黑色禮服的女人。她畫着精緻的淡妝,整個人都散發出優雅知性的高貴氣質。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很清脆,女人一步步走到酒店的大堂裏,前臺上前接待,她淡淡笑道:
“我來參加左小姐的生日宴會。”
前臺看着她,禮貌地問:
“女士,您的姓名是?有邀請函嗎?”
蘭敏皺了皺眉,不耐煩的情緒在她眼裏一閃而過,但她隨即就恢復如初,優雅道:
“我是左先生的私交,你可以去問他,就說蘭醫生來了。”
前臺記下她的說法,立刻讓同事進宴會廳去詢問。片刻後,前臺聽完同事的話,對着蘭敏,面色有些古怪道:
“不好意思,左先生說,他沒有您這位朋友。”
蘭敏的面色微變,在前臺幾人有些異樣的注視下,她暗自咬牙,但面上仍然平靜,波瀾不驚道:
“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話音落下,凜冽的男聲如同寒風,從不遠處響起:
“沒有什麼誤會。”
蘭敏擡起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左愈,察覺到他眼裏毫不掩飾的冷意。
“左夫人呢?”
但她沒有慌亂,反而沒事人一樣問起了溫瀟。
聞言,左愈冷冷一笑:
“她好好的在我身邊,你是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