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茉拿起一杯白葡萄酒,一飲而盡,然後走向正要離場的青年。
“左少,我可以叫你惟墨嗎?”
她是一個很高傲的人,但在左惟墨面前,她卻有意放下身段,就是想博取他的好感。
左惟墨緩緩回頭,笑了一下:
“當然可以。”
果然,左惟墨對她也是有好感的。
她微微揚起嘴角,狀若不經意地開口:
“你這麼早就回去?”
左惟墨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禮貌地點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對於他不算熱絡的態度,肖茉有些介意,可她又覺得,像左惟墨這樣不是一上來就對她獻殷勤的男人才讓她有徵服欲。
“我在想,你對今晚這樣的社交舞會好像興趣不大。今後,你在倫敦的這些日子,也不會再參加這樣的大型活動吧。”
她笑得很優雅矜貴,昂首挺胸,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讓她就像是電影中的女主角。
“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滬城。”
這一次,左惟墨開口。
肖茉頓了頓,然後微笑道:
“下個學期,我會以國際交換生的身份去滬城體驗大學生活,到時候,我們還會見面。”
望着她似是秋水瀲灩的綠眸,左惟墨卻只是微微移開眼:
“到時候見。”
這個回答不是肖茉想要的,她心裏有些窩火,但只能主動道:
“所以,留個聯繫方式吧,我也用微信。”
左惟墨沒有拒絕,和她加了微信,片刻後,他忽然問:
“你認識肖宇嗎?”
肖茉面色微變,又很快收斂起眼裏的波動,笑得很得體:
“他是我哥哥。”
左惟墨若有所思。
倫敦警局。
白藍雪被警員提審。
“這些罪行,我都認了,確實都是我乾的。”
她聽完警員的話,笑了笑,聲音低沉。
警員有些輕慢地看了她一眼:
“別急着回去睡覺,這次把你帶出來還有別的事。”
看到走進審訊室的少女後,白藍雪有些困惑。
“白小姐,你應該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可是從很久之前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呢。”
少女的頭髮微卷,妝容精緻,脣紅齒白。
白藍雪心想,這個陌生的少女能直接走進審訊室和她說話,肯定是和白承瀝有什麼關係,就像剛纔那個提審她的警員,就是被白承瀝買通的。
“你是白承瀝的人?”
她平靜地問。
雲愫笑了起來,她的長相是介於純與欲之間的那一掛,不笑的時候清秀,臉上帶笑時又嫵媚妖嬈。
白藍雪聽她提到左惟墨,目光微微黯然,這個細微的變化被雲愫捕捉,她嘲弄道:
“白小姐,你不會還在做夢,覺得即使你這麼對待左家,左惟墨還會對你有情吧?你以爲,他對你的那點不會被這一切敗壞?”
白藍雪呼吸一滯,微微皺眉,不想讓這個對自己會有敵意的女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我沒這麼想。你來這裏不會就是爲了說這些?”
雲愫見她並沒有露出惱怒或傷神的樣子,有些沒勁,轉念又想起什麼,從手機上調出幾張照片,一張張給她看。
“看清楚了,你被關在警局裏等着審判的時候,左惟墨可是在和貴族千金跳舞聊天,你看她們兩個靠得這麼近,再看左惟墨看她的眼睛,這是心動了。”
雖然白藍雪希望左惟墨忘了他,遇到更好的女孩,可當她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孩站在一起,爲什麼還是會心痛?
別再矯情,左惟墨怎麼樣和你沒關係——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出這句話,然後擡眼道:
“這又如何?”
雲愫挑起秀眉,看了白藍雪一會兒,忽而嬌笑道:
“我就喜歡看你逞強的樣子。”
然後,她俯下身,把嘴脣貼到白藍雪耳邊,呢喃般柔聲說:
“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等你在監獄裏一無所有,被人欺凌,被趕去刷馬桶時,你青梅竹馬的惟墨卻在和別的女人光鮮亮麗,他們會舉辦最奢華浪漫的婚禮,會被所有人稱讚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白藍雪想要提起嘴角表明自己不在乎,可她的嘴角卻僵在那裏。
“你喜歡的男孩,終究會成爲別人的愛人,會有別的女人代你去享受他的愛和左氏能帶給一個女人的所有榮耀,而你呢,永遠都抹不去罪犯的污名,別人看你,就像在看喪家犬,看陰溝裏的老鼠。”
“你的夢想也會隨之灰飛煙滅。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高雅的音樂廳里拉小提琴了。白承瀝說,他會找人在監獄裏好好關照你的,你這雙手這麼好看,你猜它會在什麼時候被人廢掉?或許,你的這張臉也會被悄無聲息的毀掉。”
終於,雲愫得到了她想要的迴應。
白藍雪的身體微微顫抖,因爲受到傷害,她清冷的眼裏染上一層緋紅。
雲愫心滿意足地離開審訊室。
她走後,白藍雪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