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小提琴塞壬是我賣給你的,她白藍雪憑什麼拿着呢?你要是有膽量,就提出訴訟告她。”
肖茉臉色一變,差點以爲白承瀝是在消遣她,冷聲道:
“就算我告她了又能怎麼樣,最後法/官把塞壬再判給我,那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有左惟墨護着,白藍雪沒了塞壬,還能有別的小提琴。”
她的口氣很衝,白承瀝卻沒有被激怒,輕笑着說:
“肖小姐,你的性格就是太急了,連話都不聽我說完。而且啊,你一生氣就容易不理智。你難道忘了,白藍雪現在可是緩刑犯,按照緩刑的規矩,她這三年如果犯下任何罪,都會被投入監獄,然後再重判。而如果你能告贏她,再想辦法把罪名弄得大一些,她不等於就是又犯/罪了?”
聽到這裏,肖茉終於明白了白承瀝的意思,她先是有些驚愕,埋怨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然後又眼睛發亮。
這真是個好主意。
“憑藉左惟墨對白藍雪的用心,估計用不了幾天就會讓她露臉演奏,到時候就有她使用塞壬的證據了。到時你再說塞壬失竊,不就成了?”
白承瀝勾起嘴角道。
肖茉想了想,有些遲疑:
“可是,塞壬是公爵夫人做主要送給左惟墨的,當時在場很多人,他們都聽到了,到時候都是人證。光是我和白藍雪對峙,他們不會干預,但如果後來法庭真的介入調查這個案子,姨媽不就也被扯進來了,憑公爵府的人脈,絕對不會任由女主人被牽扯進這種醜聞,又有證人在,這件事一定會不了了之。”
而她也不想因此徹底得罪公爵夫人。
白承瀝卻不以爲意,笑着道:
“你放心,我有辦法讓公爵夫人不介入這件事。”
肖茉一愣,白承瀝又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臉上才露出笑顏,算是放了心。
臻意工作室裏。
左惟墨看着準備下班的白藍雪,把她叫住。
“你這幾天就拉了一首卡農,這班上得也太輕巧了一些吧。”
他好像在諷刺她,但口吻又有些說不出的溫柔,白藍雪想了想,索性道:
“是你不給我安排工作,我這個助理就是擺設吧。我還以爲,我只要做好花瓶就行了。”
她說得很緩淡,那麼坦然的樣子,讓左惟墨目光一沉。
被盯了半晌,白藍雪仍舊沉得住氣沒說話,左惟墨緩緩道:
“接下來有你忙的時候,你的好日子結束了。”
白藍雪愣了一下,還以爲自己惹到了左惟墨,他要開除她了,就又聽他說:
“今天下班你先別回宿舍,跟我去個地方。”
坐到車上,白藍雪纔像忽然回過神似的,問:
“你要帶我去哪裏?”
左惟墨嘴角上揚,有些悶騷地閉上眼睛,賣關子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白藍雪看他一眼,她現在有種在和左惟墨約會的感覺。
終於,黑色邁巴赫在一家服裝設計室門前停下。
這家服裝設計室在倫敦的上流圈子裏很有名氣,白藍雪在維希那裏工作時,還看到過維希的雜誌給這家設計室做過專訪。設計室的女主人黛芙妮在業界是多次拿過大獎的設計室,以前還在一線高定品牌當過設計總監,非常有名氣。
“你們來了。”
穿着灰色西裝的女人轉過身,對着左惟墨和白藍雪一笑。
白藍雪注意到她雖然長相尋常,身上卻有幹練的氣質,一看就是氣場不凡的女強人,又有藝術家的浪漫味道。
“左先生,這就是你說的那位白小姐?她很適合我剛設計好的一套高定禮服,就是那套裙子的造型可能有些太獨特了,不知道符不符合你們的需求。我先把衣服拿來給你們看看吧,如果你們想要別的,我再換。”
黛芙妮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只穿了一身平價衣服的白藍雪,眼裏有欣賞之意。
白藍雪卻聽得雲裏霧裏,她想不出她爲什麼要穿高定禮服。
於是,她向左惟墨投去疑惑的目光,左惟墨對她一笑:
“我僱了最專業的音樂團隊,要給你打造一場線上音樂會。你要辦音樂會,總得穿禮服吧?”
音樂會?
聽到這裏,白藍雪的臉上流露出驚愕之情,她望着左惟墨,沒想到他真的說到做到,而且還做得這麼快。
趁着黛芙妮和助手親自去取衣服,白藍雪拉住左惟墨的手腕,有些焦急地對他道:
“我現在名聲這麼差,如果你出面給我辦音樂會,這絕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室。你的事業剛起步,不應該爲我冒這麼大的險。”
左惟墨安靜聽完她說話,忽而嗤笑一聲,冷冷道:
“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我認識的你,有野心有實力,只要有機會就絕對不放手,拼盡全力也要做到最好,什麼時候你也變得矯情起來了?”
白藍雪愣住,看着他,不知想到什麼,眉頭皺起。
“我說了要給你辦音樂會,就是要辦音樂會。我已經做了決定的事,就不會動搖,權衡得失計算風險是我的事,你無需操心。
你只要知道,小提琴是你的夢,你曾拿着塞壬站到過最高的殿堂,後來失足落下,現在我要讓你重新站上去,你只有把握住機會才能重新造夢,你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
左惟墨也看着她,眼裏沒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很認真很用力的情緒,看得白藍雪有些心驚動魄。
“我明白。”
最後,她重重點頭。
多餘的話都不必說了。
說她不想辦音樂會是假的,她非常迫切的想要重新在世人面前演奏音樂,證明自己的才華,那就是她夢寐以求的舞臺。
黛芙妮去了很久還沒回來,可見她真的寶貴那套新做成的高定禮服。
空曠的房間裏,兩人沉默着,左惟墨忽然想到什麼,斜眼瞥向白藍雪,有些傲嬌。
“還有件事我想問你。”
他的目光很有壓迫性,看着白藍雪的心跳又加快了。
“你問。”
“之前你說,你恨我。既然恨我,又爲什麼在我剛纔提出要辦音樂會時,爲我操心?你如果恨我,不該是藉着機會,好好利用我,榨乾我的價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