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婚禮這首曲子沒什麼難度,但想要拉出感情來,也需要水平,白藍雪和秦情配合得很好,柔美又明亮的小提琴和多了一絲傷感的大提琴結合在一起,竟是美輪美奐的天作之合。
一曲結束,臺下響起觀衆們由衷掌聲。
白藍雪的眼眶有些發紅,不只是因爲她再一次站到了舞臺上,也是因爲秦情站到了她身邊。
走到後臺。
“阿情,你怎麼會來?”
白藍雪看着她嫺靜的模樣,有些激動地問。
秦情看向她,目光有些閃爍,“是左惟墨打電話給我,勸我來的。他說的話我想了很久,自己也覺得應該來。”
聞言,白藍雪有些愣怔,她沒想到左惟墨竟然會出面。
“藍雪,其實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
看着她,秦情日漸消瘦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她淡淡道,“你是我這輩子交過的最好的朋友,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開始,你就在照顧我。
雖然後來你食言了,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纔會這麼做。之前我怪你,說到底就是因爲我接受不了自己性命不長的事實,你對我已經夠好的了,有些事你也不會預知,我不該說那些傷你心的話。”
不知爲什麼,白藍雪自認也算是堅強,可她在聽到秦情說她是最好的朋友時,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流。秦情看她哭了,有些詫異,然後失笑道:
“你哭什麼啊?藍雪,我認識的你可是女王範,一點都不矯情。”
白藍雪用手背抹去眼淚,帶着鼻音說:
“對不起,我不能帶你去環遊歐洲了,你一定寄託了很大的希望在我身上吧,可是,我辜負了你——”
“不要說你辜負了我的話。”
秦情認真起來,嚴肅地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你對我不負有什麼責任,我也是獨立的個體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辜負不辜負的說法呢。藍雪,即使你知道我生病了,但我仍然希望你把我當成正常的人來看,我可不要你處處提醒我活不長了。”
白藍雪伸手捂住她的嘴,皺眉道:
“你別說了。”
秦情有些無奈地笑着,眼裏有故作堅強的戲謔,但更多的是不捨和傷感。
這一刻,白藍雪忽然想起秦情曾經說,將來結婚的時候要她當伴娘,還要和她在婚禮上合奏,以後有了孩子也要認她做乾媽。可現在,一切卻都變了。她想到秦情這一輩子可能都沒機會結婚嫁人,她的眼淚就更是憋不住,流得更厲害。
“別哭了,白癡。”
秦情溫柔的幫她擦眼淚,嘴裏笑罵着說,“這一輩子我們能認識,對你對我都算不虧了吧,哪有誰的人生沒有遺憾呢,所以啊,我不後悔,我真的什麼都不後悔。”
後臺外。
一個穿着定製西裝的男人站在那裏,出色的容貌和過人氣質讓工作人員看到就覺得驚豔。
工作人員主動迎上去,禮貌詢問。
沈宴笑得輕柔,“白小姐是不是在這裏?”
“在,您是她的朋友?”
“算是吧。”
說着,沈宴揚了揚手裏的那一捧花,工作人員看到好像懂了什麼,立刻道:
“她就在後臺,我帶您進去。”
白藍雪的眼眶還紅腫着,看到沈宴進來,她先是感到意外,然後回過神來。沈宴會出現在這家養老院,肯定不是他有長輩住在這裏,所以,他一定是衝着她來的。
“白小姐,我是來給你送花的。你剛纔的演出很精彩。”
沈宴不顧她眼裏的詢問,直接把花遞到她手裏,笑着說。
他這一笑,絕大多數的女人都要被迷倒。可白藍雪恰好不在這絕大多數裏,他笑得越好看,她就越有毛骨悚然的感覺,這位沈公子到底要搞什麼。
“謝謝。你怎麼忽然想到來養老院了?”
白藍雪接過捧花,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問。
“因爲我聽說了你要在這裏表演啊。”
他一臉無辜,用一雙桃花眼對她放電。
“所以你是專程來聽藍雪演出?”
一旁的秦情都感到有些興奮,這麼個大帥哥居然爲了看藍雪的演出,大老遠趕來養老院,這絕對是看上藍雪了吧。
“沒錯。”
沈宴看向秦情,白藍雪介紹道,“這是我朋友,秦小姐。”
“秦小姐的大提琴也讓我驚豔。”
聞言,沈宴表現的非常得體,還對秦情行了個紳士禮,舉手投足間都是名門公子的魅力。
“沈公子,謝謝您的花,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白藍雪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應付下去,隨口道。
但沈宴卻笑了一下:
“你接下來有什麼事,我送你過去。”
她感覺好像被雷電劈中腦袋,短短的暈眩之後,她靈機一動找了個藉口,“還有工作室的通告要跑,就不麻煩你了,工作室的車就等在外面呢。”
她的拒絕之意已經很明顯,可沈宴就像聽不出來一樣,執意說:
“我一定要送你過去,給我這個機會吧,從我第一回聽到你的演奏之後,我就一直想幫你做點什麼。”
白藍雪看着他,再次拒絕:
“還是不了,我真的有事。”
她可不想和沈宴再扯上什麼關係,上次只是被偷拍到在同一家酒店門口出現,就被媒體編排出那麼多緋聞,這要是被拍到同車,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沒必要的麻煩,當然是能避免就避免。
但沈宴卻在這時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你不想知道,你叔叔爲什麼一直不肯放過你?”
秦情只看到,白藍雪的面色忽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