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
肖茉的手機響了,她打開一看就是這張照片,上面的兩人笑得其樂融融就像是真正的母女,更讓她心裏難受。爲什麼溫瀟就是喜歡白藍雪,她有什麼地方比不上這個虛僞的女人了?
直到現在,她也不接受自己輸給了白藍雪。
這些天她一直讓人跟蹤白藍雪,偷拍這女人的行程,卻三番兩次看到對方被左家人護着,儼然就是已經入門的兒媳婦。
“肖小姐,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就在她出神時,坐在對面的男人輕笑着提醒道。她回神望向對方,穿着西裝的男人斯文又有耐心,和她相處時總是專注地看着她,眼裏噙着笑意,就好像她在他心裏的地位最重要。
哼,左惟墨有什麼好的,就憑她的相貌和魅力,有的是追求者。這個叫賽亞的精英律師原本和她只是合作關係,跟她接觸一段時間後不也被她俘獲了嗎?
現在賽亞簡直對她唯命是從,甘願做她的裙下之臣。再一想到她之前把左惟墨奉爲男神去追求,那傢伙居然一直對她不冷不熱,最後還爲了白藍雪和她決裂,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那沒眼光的男人也活該醜聞纏身。
“我就是在想下一場聽證會。”她笑着開口,語氣矜持又優雅,“按照賽亞先生的囑咐,我那麼說就真的沒問題了?如果法/官就是抓住我找人做僞/證這一點不放呢?”
賽亞雙手合十,下巴微微擡起,自信又篤定道,“肖小姐你放心,作僞證的事我能幫你擺平。現在左惟墨手裏的證據不就是那個女傭的證言,還有你在酒吧裏那段話的錄音。這兩樣東西都好辦,你只要一口咬定這都是僞造的就行了。”
肖茉想了想,皺眉道:
“可是白承瀝後來放出的那一段錄音怎麼辦,就是能表明我幫他出謀劃策,讓他把塞壬據爲己有的話。”
賽亞笑了,緩緩道:
“你提前知道塞壬屬於白藍雪,和你之後做僞證陷害她之間沒有任何直接聯繫,這隻能說明你在知情的事情上撒謊了。如果單是說謊,法官不能給你判刑。
既然白承瀝可以通過那段剪輯後的錄音把責任推給你,你也可以接着在法/庭上說謊,當時你和白承瀝談話的現場可沒人旁聽,誰能證明你說謊?只要把造假塞壬所有權的責任都推給白承瀝,模糊了焦點你就是安全的。反正都是空口無憑,檢方想證明你有罪太難了。”
肖茉聽明白了,眼裏一亮,連續多日的煩躁褪去,鬆了口氣:
“幸虧有你,不然我這次一定會被害得很慘。沒有你,我就沒法翻身。”
賽亞很紳士地一笑,把右手放在左胸口,頷首道:
“能爲肖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肖茉的心情變好,拿起勺子喝了幾口羅宋湯,忽然想到什麼,問:
“別的律師爲客戶服務,都是按小時收費,聽說他們和客戶一起喫飯時都拿着計時器,不肯放過一分鐘。爲什麼你和我一起,從來都不用計時器?這樣等到結賬的時候,這筆賬還算得清嗎。”
她裝的懵懂,但說到最後,話語裏的曖昧暗示已經十分明顯。
賽亞歪頭笑道:
“因爲我不想和肖小姐算清我們的賬啊。”
他說得更讓人浮想聯翩,肖茉頓了頓,故意收起笑容,好像有些不快,“賽亞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拿我消遣嗎,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賽亞嘴角含笑,注視着肖茉的眼裏卻盪漾着足以讓女人沉迷的深情款款。
肖茉現在可以確定了,這個律師是對她是真的有意思。雖然她不喜歡這一款的男人,但她心裏有了算計,可以利用這個追求者做點什麼。
“對了,賽亞先生,像你這樣的精英人士,一定認識很多業內同行吧?左惟墨最近的那個案子,你聽到過什麼傳聞嗎,現在到底是沈家佔據上風,還是左氏能翻案?”
“左惟墨被沈宴當場堵在牀上,還有施小姐身上的證據,都能證明她被男人粗暴對待了,所以這案子對左惟墨是十分不利。
按照英倫司法界的慣例,可以肯定,如果事後左惟墨拿不出自證清白的證據,那他絕對會被判刑,能用鉅額賠償達成庭外和解都已經是奢望,因爲施小姐可是沈公子的未婚妻,人家也不缺錢啊。”
聽着,肖茉嘴角一勾,心裏有隱祕的快意。
左惟墨之前對她那麼絕情,在媒體面前捅她的軟肋,現在遭報應了吧,這就是上天在懲罰他的無情。
“肖小姐很恨左先生嗎?”
看到肖茉嘴角的笑,賽亞小心地問。肖茉收起那一抹笑意,淡淡道,“恨倒談不上,就是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前不久還在算計我的人又很快被懲罰了,這就是因果報應吧。”
如果白藍雪在這裏聽到她的話,一定會冷笑着質問她,之前明明是她想算計別人結果被左惟墨揭穿謊言,怎麼有臉說這種話。
但賽亞卻很配合的點頭:
“是啊,如果不是他不依不饒咄咄逼人,肖小姐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麻煩,他還想把肖小姐送進監獄,這一次他自己要先進去了。”
聽到監獄這兩個字,肖茉下意識的攥緊餐具。
即使左惟墨那麼對她,可她還是不想看到他進監獄呢。她眼裏有些陰冷,罵自己賤,可又捨棄不掉心裏的意願。那樣驕傲優秀的少年,還是應該翱翔在天空中。
左惟墨什麼都好,唯一的錯就是喜歡上了白藍雪,而放棄了她。她是要報復他,但她不想讓自己以外的人毀了他。
他是屬於她的。
“你覺得他應該進監獄?”
肖茉的話鋒一轉,賽亞有些錯愕,然後道,“是啊,他強迫了女性,當然要付出代價。”
聞言,肖茉眼裏一沉,冷聲說:
“我很清楚,他絕不會強迫別的女人。”
她撩了他那麼久,他都不肯看她一眼,在除了白藍雪以外的女人面前就像是無懈可擊的冰山。如果他真有那麼容易發/情,那她早就將他拿下了。
“難道,肖小姐知道什麼?”
賽亞的眼中有一道冷光閃過,但肖茉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
“我說他沒有,他就沒有。”
她任性地說。
“那肖小姐的意思是?”
“賽亞,我再多給你一筆錢,你幫我調查那個沈宴,還有暗夜俱樂部。我覺得這就是沈宴設下的一個局,既然是局就肯定有漏洞。當時俱樂部那麼多人,一定有誰聽到什麼看到什麼吧。
還有那個施語柔,她也真夠不要臉的,明明是倒貼不成還要栽贓一把,你想辦法去接觸她,讓她說實話。一個連名譽和愛情都能出賣的女人不就是圖錢嗎,告訴姓施的,她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她。”
如果讓她找到左惟墨清白的證據,她就等於有了籌碼,她就不信溫瀟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兒子被人毀掉,也不願意和她做一筆交易。只要溫瀟能讓白藍雪滾遠點,她不介意幫左惟墨一把。
用完這頓晚餐,西餐廳外,賽亞紳士地爲肖茉拉開車門,看她坐好後溫柔的說了再見,才把車門關上。看着肖茉乘坐的車絕塵而去,他眼裏的深情消失不見,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他原想利用肖茉給左氏製造更大的麻煩,但還沒等他出手,沈宴那邊就下了重料,而他在肖茉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她不僅沒起到作用,竟然還想利用他爲左惟墨解圍。
她以爲他賽亞是什麼人?
想到這裏,他嘲弄一笑,陰狠地想,既然肖茉不配合,那他不如在拋棄她之前物盡其用,也算是沒有白費他這些天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