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合奏的曲目都在這裏了,你看一下,有什麼疑問可以跟我提出來。”
喬治把列好的清單遞給她。
她認真地看過,然後擡起頭笑道:
“我沒有疑問。”
聞言,喬治看着她的眼裏更多了欣賞,“這裏面不乏對技術要求最高標準的曲子,而我們練習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你確定你都沒問題?”
白藍雪挑了挑眉,指着她放在身邊的琴盒,淡然道:
“我只要拿了小提琴,就沒有任何問題。”
接下來的練習,白藍雪用實力和態度證明她沒有說大話。
喬治看着她專注練琴時的模樣,在心中讚歎,他從事這個行業這麼多年,和很多小提琴手合作過,但像白藍雪這樣這麼快就能進入狀態,練琴時毫無雜念的樂手,他一生都沒見過幾個。
她有這樣的品質,能爲了小提琴投入全部,喬治可以篤定,她只要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以後定會成爲名震世界的音樂家。
“爵士,這一段我想麻煩你彈一遍鋼琴。我要琢磨一下,該用怎樣的詮釋配合你。”
白藍雪指着樂譜上聲部最複雜的一段,對喬治道。
喬治欣然應允,專注地彈出他理解的這段音樂。
就在他結束最後一個音之後,管家推門走進琴房恭敬道,“爵士,表少爺來了。”
喬治哎呀一聲說:
“亨利怎麼這時候來了,時間不巧啊,我正在和白小姐練習。你跟他說,讓他等一會兒吧。”
亨利?
白藍雪聽到熟悉的名字,她揚起臉,有些錯愕,但又心想他們說的應該不是她認識的亨利。
管家爲難道:
“可是表少爺說,是他父親讓他來的,他有急事要找您。”
喬治想了想還是起身,對白藍雪表達了歉意,然後說要稍微離開一會兒。
琴房裏只剩下一個人,但白藍雪卻不感到空虛,她一個人練琴,很專注,直到喬治走了很久她纔回過神,一看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了。喬治大約是十點半左右離開的,這快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喬治爵士是很守時的人,他走了這麼久一定是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必須要處理吧。
白藍雪正想着,琴房的門被推開,女傭對她笑道:
笑了笑,白藍雪點頭:
“好,我知道了。”
女傭見她把小提琴放回到琴盒裏,知道她是打算離開,又趕忙道:
“爵士說他要留您在宅邸喫午飯,不知您方便嗎?”
白藍雪想了想,她跟左惟墨說好了晚上見,想必他中午和下午都安排了別的事情要做吧。現在正好喬治留她,那她就留下來喫頓飯再走好了,不着急。
“那就多謝你們款待了。”
走到樓下的飯廳,白藍雪原以爲只有她一人,卻在餐桌旁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藍雪?”
亨利見到她,也有些意外。
白藍雪沒想到管家說的表少爺,還真是她認識的亨利。早知如此,她就不在爵士的府上留飯了,現在看到亨利,簡直徒增尷尬。
而這會兒,她再要走已經來不及了,女傭都把飯菜端上了桌。
“戴維斯先生。”
於是,她若無其事地坐下,也沒和亨利多說什麼,拿起餐具就開始喫飯。
但亨利卻一直看着她,遲遲沒有坐下,好半晌他問:
“你怎麼會在我姨父府上?”
原來喬治是他姨父,這麼說,喬治爵士那位去世多年的舞蹈家妻子就是他的姨媽了。
白藍雪嚥下嘴裏的食物,言簡意賅:
“爵士邀請我來的。”
亨利眼角一跳,這不是廢話嗎?她如果不是被邀請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問的是爲什麼會被邀請,她也清楚吧。但他沒有繼續再問,憋了一口氣道:
“聽說你和左惟墨已經訂婚了。”
“是的。”
白藍雪擡起頭看他,沒有刻意展示左手上的那枚訂婚戒指,但白鑽的光芒映在他眼裏,仍然十分刺眼。
“看來你做過的事,他都原諒你了。”
亨利低聲道。
白藍雪從他臉上移開視線,沒有接他的話,只是繼續用餐,動作優雅,但在亨利眼裏,她眼中沒有他的事實卻是如此的讓他難以忍受。終於,他把刀叉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從衣領上扯下餐巾,面無表情,對面露驚愕的管家道:
“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