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肖茉淡淡道:
“可以。但如果你敢騙我,你知道我的手段。”
掛斷電話,肖茉轉了筆預付款給一個賬戶,然後手機裏就收到幾張照片,她挨個看過,然後又把剩下的尾款轉給對方。
這個狗仔偷拍的技術很好,拍到的都是能看清臉部的高質量照片,有好幾張都抓拍到了白藍雪和亨利親密接觸的畫面,最絕的那一張,亨利壓到白藍雪的身前,從照片的角度看,就是兩人在擁吻。
肖茉勾起嘴角,這張照片如果流傳到網上,白藍雪的名譽就算是又毀了一次吧。
以現在這些網民看到張照片就瘋狂喫瓜的熱情,剛和左惟墨訂婚的白藍雪肯定會成爲衆矢之的,而且她這次牽扯上的還不是別人,而是戴維斯家族的繼承人。
也真可惜左惟墨費了這麼多心思把白藍雪洗白,而那女人卻絲毫不檢點,這麼容易就被人拍了這種照片。
肖茉快意地想,在網絡時代詆譭一個人可真是輕而易舉。
最主要的是,只要讓白藍雪這朵有主的名花和亨利傳出緋聞,戴維斯家族一定會出面干預,他們會想方設法力證自己的繼承人是無辜的,把責任都推到白藍雪身上。
而就憑戴維斯家族和喬治爵士的姻親關係,白藍雪和喬治合作的事也一定會受到影響。
更何況,她手裏還有猛料沒爆,這一次,她不攪得白藍雪和喬治的合作黃了她絕不罷休。
她得不到的東西,白藍雪也別想得到。
想到什麼,她的目光又變得黯然。
之前左惟墨因強迫案身陷麻煩之時,她原本想幫忙,可還沒等她調查到有用的東西,就傳出消息,左惟墨已經靠自身的能力扭轉了案件,弄得她連向他邀功的機會都沒有。
她很自私地覺得,如果左惟墨能繼續擺脫不掉麻煩就好了,這樣他就只能等着她來拯救,只有這麼做他才能明白誰是真正喜歡他的人。
可上天偏偏不給她機會。
呵,既然沒有機會,那她就自己創造機會。
火鍋店。
左惟愛拄着下巴發呆,他對面的左嫆宛忙着用公筷下羊肉,而司容辰則戴在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麼,頭一搖一晃的。白藍雪不想讓左嫆宛一個人忙,又問服務員要了一雙公筷,詢問過每個人的口味後,往九宮格里細心的下菜品。
過了會兒,左惟墨從衛生間回來,看到的就是他的未婚妻和小姑媽在忙,兩個男孩卻像是在白日夢遊一樣,什麼也不做。
他坐下之後,用胳膊肘碰了左惟愛一下。
左惟愛迷茫地炸了眨眼,看向他,然後反應過來,對兩位女士訕笑道:
“不好意思啊,我剛纔走神了。姑姑,你把筷子給我,我來。”
左嫆宛輕飄飄瞥他一眼:
“不用,我和藍雪都下好了。”
聞言,左惟愛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而他身旁的司容辰就淡定得多,仍然在聽音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最後還是他親媽受不了,恨恨地拍了拍他面前的桌子,他被嚇了一跳才摘下耳機道:
“媽你沒輕沒重的幹什麼啊?”
左嫆宛都被他氣笑了,指着自己說:
“我沒輕沒重,我看你是沒大沒小吧。這麼多人一起喫飯,你在那兒只顧着看手機聽音樂煩不煩人啊,我在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司容辰環視身邊,見到別人都默不作聲的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你也不用說得這麼大聲嘛,又是在表哥表嫂面前,多不給我面子。行了行了,這一頓再要加什麼都由我來做可以了吧,放過我吧。”
左嫆宛用鼻子哼了一聲,見他認錯態度還算良好纔沒繼續追究,轉而看向白藍雪,笑得花枝亂顫,“藍雪啊,你今天第一回和我們一起喫飯,讓你看笑話了哈,但我們辰辰他就是腦子被驢踢了,不是真的沒禮貌,他還是很尊重你的。”
說着她在桌子底下想要踹司容辰一腳,卻不小心踹到坐在司容辰身邊的左惟愛腿上,左惟愛無辜中槍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陪着笑臉,忍氣吞聲。
“媽,你別亂說好不好,哪有當媽的說自己親生兒子腦子被驢踢了,你這是語言暴/力,現在教育學家都提倡鼓勵教育,你太落伍啦。”
司容辰嘴皮很溜,瞪着左嫆宛不服氣道。
左嫆宛冷笑說:
“什麼鼓勵教育,是指我像打鼓一樣打你的意思嗎?不想挨收拾就趕緊閉嘴,否則,哼哼。”
左惟墨有些頭痛地扶額,白藍雪卻覺得他們都很可愛。
“果然人多就是適合喫火鍋啊。”
喫到一半,左嫆宛想到什麼,笑着感慨:
“這家火鍋是華人老闆開的,味道就是正宗。在倫敦能喫到這麼正宗的火鍋,真的幸福。對了藍雪,你最愛喫什麼,下回小姑媽帶你去喫哈。”
說着,左嫆宛嫌棄地瞥了一眼司容辰,冷哼了一聲道:
“下回就不帶某些沒眼力見的憨憨了。”
司容辰瞪回去,白藍雪卻笑道:
“我對食物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只要是美食,我都喜歡吧。姑姑你愛喫什麼?”
雖然是女演員,但聊到美食這個話題,左嫆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吸溜了一下口水說:
“我和你一樣,好喫的我都愛喫啊。什麼燒烤,日料,西餐,川菜,火鍋,越南菜——嘿嘿,反正只要味道好,沒有我不愛喫的。下次帶上溫瀟嫂子,我請你們喫全倫敦最好的烤鴨館子,老北/京風情哦。”
白藍雪笑着點頭,左惟墨卻道:
“你們去喫不帶我?藍雪可是我的未婚妻,要借走她,怎麼也得問過我同意吧。”
“行行行,一定也帶上你。”
左嫆宛沒想到自己這還沒老,就已經到了晚輩在她面前秀恩愛的地步了。她搖頭道,“哎呀,辰辰你學着點你表哥,這麼寵女孩才能找到好對象哦,別天天傻乎乎的,就知道戴着耳機神遊物外。”
司容辰滿臉問號,無語道:
“媽,你神經錯亂了吧,我今年才十幾歲啊,你就勸我找對象,前些日子你不還教育我,說早/戀不好嗎?”
左嫆宛瞥了他一眼道:
“行了,喫你的羊肉吧。”
在熱絡的氣氛下,這些天一直有點悶悶不樂的左惟愛都變得開朗了,有了往日活潑的影子。
與此同時,火鍋店吸菸室外的過道上。
一個穿着揹帶褲的雙馬尾女孩正拿出化妝鏡,對着鏡子補妝,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她原本不想偷聽,正要走出去,就聽到對方壓低聲音說:
“那位出手大方的老闆又給活了?”
“這回說是要我們僱水軍炒作一個話題,還要手腳乾淨不能留下痕跡。”
“這好辦啊,現在網上那麼多消息,那麼多用戶,水深着呢,只要我們把水攪混就萬事大吉。”
“你說的那是針對普通人的情況,只是這回那個老闆讓我們針對的,卻是有背景的人物。像那些真正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如果他們想在互聯網上調查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說實話,我現在有些猶豫要不要做這一票了。”
“有錢賺不做,你不是傻嗎?那個老闆給出的價可是五十萬英鎊,直到這是什麼概念嗎?開張一次就夠我們瀟灑好幾年的。到底是什麼大人物讓你這麼束手束腳?”
“就是和左氏繼承人訂婚的白藍*小姐,你應該聽過她吧?”
“那個總是上熱搜的落魄千金?”
“聲音輕點。就是她,這次老闆讓我們炒作她要和一個音樂家合奏演出的事,還要把事情做成讓別人誤以爲是白藍雪自己炒的,這樣就可以栽贓她提前泄露音樂會機密了。”
“嘖,你那個女老闆心挺狠啊,這位白小姐怎麼就惹上她了?”
“這就不是我們該議論的了。”
聽到這裏,女孩一個不留神,手裏的化妝鏡掉到地上,那兩個說話的男人立刻探出頭來:
“誰在那裏?”
女孩頭皮發麻,連化妝鏡都來不及撿,一溜煙的跑了,那兩個男人追上去,但卻撞上從拐彎處走出的服務員,對方手裏端着熱辣的牛油鍋底,灑了跑在前面的男人一身,燙的對方大聲嚎叫起來。
而女孩趁機跑回飯廳,對前臺的收銀員匆忙道:
“結賬,不用找了!”
收銀員接過她扔下的幾張鈔票,還以爲她用的是假錢,拉住她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肯放她走。而這時那個被潑了一身熱湯男人的同伴追了出來,剛好看到她要往外面走,喊道:
“抓住她,她偷了我們東西!”
收銀員下意識的拉住女孩,不讓她走。
女孩眼看男人就要過來,急得冒出一身汗,這時不遠處響起一個聲音:
“見鹿?”
楚見鹿詫異地望過去,見到一臉疑惑看着她的左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