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藍雪看向左惟墨,剛想說我們要不要別打擾人家小情侶了,左惟墨就咳嗽一聲,打破了兩人曖昧的氣氛。
來都來了,還能就這麼走了?
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夏檸看到白藍雪,笑得放下手裏的蘋果,對她招手道,“藍雪姐,晚上好啊。”
白藍雪見她心情不錯,好像沒有被綁架案影響,也放心了一些。她坐到夏檸身邊,笑着問道,“和家人都視頻過了吧?”
說到這個,夏檸有些開心,重重地點頭:
“都視頻過啦,我爺爺大伯姑姑還有堂哥堂弟。被綁架過一次,我才知道家裏人的好。而且,爸爸告訴我,夏家的事有了轉機,局勢已經在慢慢變好,也找到了陷害夏家那些人的線索。”
白藍雪就是聽左惟墨說了這件事才故意問夏檸的,她看到夏檸開心的笑顏,從包裏拿出兩張邀請函遞給她。
“咦,皇家歌劇院的音樂會?”
夏檸接過邀請函,看到上面有漂亮花體字寫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想到什麼,看着白藍雪,眼裏閃着亮光道,“是你要去表演嗎?藍雪姐真厲害啊。”
住院只是爲了例行檢查,萬幸的是夏檸被綁架時沒受到惡意折磨,雖然幾天就瘦了好幾斤,但她的精神狀態和身體情況都很不錯,基本上非常健康。因此,白藍雪才決定邀請她來參加音樂會,也算是讓她散散心。
白藍雪微笑着說:
“這是喬治爵士的個人音樂會,我是他邀請的合奏嘉賓,會和他合奏六首曲目。所以,我這兩張票就給你了,歡迎你帶着朋友來看啊。”
她有意在“兩張票”上咬了重音,若無其事地瞥了一眼肖宇,也不點明。
夏檸聽明白了什麼,臉色微紅,也不由自主地看向肖宇。
肖宇被她看着,心裏很甜蜜,笑道:
“我很喜歡古典音樂,既然白小姐沒有特別給我一張票,那小檸你朋友的這個位置,這張票可以給我嗎?我想和你一起去聽音樂會。”
夏檸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嗯了一聲,然後緩緩道:
“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彷彿欲蓋彌彰。“反正我在倫敦也沒有別的朋友了。”
聽到她這麼說,肖宇有點說不出的酸味,就好像他是她沒辦法的選項似的,卻又爲她感到心疼。如果不是薛雅夢的有意透露,她也不會這麼容易被綁架。
“我保證,你有我這一個朋友,比你有十個都管用。”
他笑得迷人,夏檸趕緊收回目光,面色卻越來越紅。
走出病房,左惟墨問白藍雪:
“同爲女生,你覺得小檸對肖宇是什麼感覺?”
白藍雪想了想,笑着說:
“我感覺她其實已經對肖公子有好感了,起碼是不討厭,就是有些抹不開臉面,但還是對他有朦朧的喜歡。如果女生真的對一個男生無感,又怎麼會每次看他都臉紅?她應該也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了,我們就看着吧,她和肖公子肯定會越來越升溫的。”
左惟墨見她分析的頭頭是道,又揚眉道:
“那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白藍雪故意做出有些苦惱的樣子,好像很嚴肅地沉思了半天,才遲疑道:
“不是特別喜歡,就是相當喜歡吧?想要和你共度一生的那種喜歡。你覺得呢?”
左惟墨被她說得心情甚好,嘴角上揚,“我覺得我的未婚妻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缺點。我有時候真害怕,你這麼好,萬一被別人搶去怎麼辦,又很快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因爲你好到不捨得讓我難過。”
白藍雪笑了起來,一雙秀目眯成彎月。
“我這麼好,是因爲和你談戀愛啊。惟墨,我喜歡你,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歡你。”
左惟墨再也忍不住,在醫院的長廊上吻了她。
酒店房間裏。
肖茉蜷縮着身體,有些神經質地時不時顫抖一下身體,她看着皇家歌劇院官網上的介紹,只覺得渾身都發冷,即使她拼了命去阻止,可白藍雪還是得以順利登臺演出。
音樂會就在明天開始。
英國皇家歌劇院本來是她的舞臺,一個月前她還在那裏舉辦個人音樂會,還高高在上的蔑視白藍雪,認爲對方一輩子都沒這個資格再站上來了。
她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丑,而白藍雪卻從一個緩刑犯重新變回光芒萬丈的模樣,她得不到的白藍雪卻是應有盡有,不論是左惟墨的愛,還是榮耀和地位。
現在的白藍雪是左氏繼承人的未婚妻,未來的董事長夫人,照這麼發展下去,也一定會成爲被萬人景仰的小提琴家,永遠站在高雅的舞臺上享受鮮花和掌聲。
而她肖茉卻一無所有,只能活在見不得光的陰影下,看着仇人的成功,看着白藍雪日後和左惟墨舉行婚禮,和對方步入婚姻的殿堂,兩人興許會在大學畢業後生下活潑可愛的孩子,然後,他們就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就像現在被上流社會奉爲佳話的左愈和溫瀟一樣。
上天的劇本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而她自認不是那種可以苟延殘喘的女人,看到心愛之人和別人成婚也能忍氣吞聲。
“憑什麼?是白藍雪搶走了我的一切。”
肖茉喃喃道。
賽亞推開房門就聽到她這句話,眼裏壓下一抹不耐煩,然後對她道:
“明天你就別出門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聞言,肖茉看向他,忽而道:
“你讓我像裝死的鴕鳥一樣,任憑我的仇人瀟灑快活?”
就連賽亞都覺得可笑,一直都是這個女人單方面不肯放過白藍雪,現在又一廂情願把對方當成仇人,好像是白藍雪虧欠了她一樣。但他沒有吭聲,只是道:
“白藍雪那邊,我會想辦法在音樂會上製造一些麻煩,就算是幫你出氣。你就別管這件事了,都交給我吧。倫敦警局還在調查你,如果這時候你再惹出什麼禍端恐怕會不好收拾,我不想真的看到你進監獄,你能懂我的心情嗎?”
肖茉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緩緩點頭。
賽亞見她沒有再說那些胡言亂語,轉身離開。
等他走後,肖茉卻拿出手機給她在網上找的黃牛放了短信。
“我給你十萬英鎊,給我一張皇家歌劇院二十九號晚上那場音樂會的票。”
黃牛看到這麼高的價格哪有不心動的,很快就回複道:
“那場音樂會是慈善性質,所以有很多票都是免費放送給倫敦的各界人士,但都是和身份/證號掛鉤。我可以搞到一張綁定了別人證件的票,但到了現場,檢票員是要覈對身份信息的,這有點難辦。”
肖茉看到他回覆的信息卻揚起嘴角,能用別人的身份信息混進去正如她願。至於僞裝成另一個女人,對她來說也不是沒有辦法,她有的是錢,什麼事情她辦不到。
“那我就出多一倍的錢,買一整套的身份加上這張票。你想個辦法,找到和我相似的女人,能讓我化妝成她的樣子不被懷疑。事成之後我額外再多給你十萬英鎊。你可想清楚了,你要倒多少年的票才能掙到這三十萬英鎊,我這等於是送錢給你。”
沒過幾分鐘,對方就回複道:
“沒問題。”
深夜。
白承瀝剛和懷裏的千嬌百媚的女人酣/戰一場,正叼了一根菸出神,聽到敲門聲,有些厭煩地對着門外的人道,“有什麼事大半夜的來煩我?”
李唐的聲音響起:
“白總,沈家的人打電話來了。”
沈家?
白承瀝把菸頭彈到地上,從牀上坐起來,目光沉下。他身旁的女人貼過來撒嬌,纏着他好像要再戰,他卻冷冷道,“一邊去,別煩我。”說完,他就直接下牀,披上外套打開房門。
“打電話的是沈傢什麼人?”
李唐低頭道:
“是那位大小姐。”
“沈秋?我就知道是她。”
白承瀝摩挲着下巴,嘴角一勾,“那個女人和我們聯繫過幾次,看來她這是要取代她弟弟,主管歐美這邊的事務了。不過比起她那個蠢貨弟弟,她的頭腦確實要好一些,也更麻煩。”
說到最後,他的眸光冷下。
李唐遲疑着說:
“我聽那位大小姐的口氣,好像不是什麼好事。該不會是之前白總您和左先生之間的交易被她知道了吧?”
白承瀝嗤之以鼻:
“她聰明到想算計我,讓我給她當替罪羊,結果卻被沈家自己養的走狗擺了一道。現在夏檸被救走,她又想到找我了,能有什麼好事。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半夜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急事,我也不能不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