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徐若涵頂着被雨水淋溼的一頭亂髮,頗爲狼狽地問。
她本來也算是漂亮的女人,可現在她的狀態太差,又是這麼狼狽的樣子,哪裏還有姿色可言。但男人看着她的眼裏卻沒有嫌棄,只是很平靜道:
“我是能幫助你的人。”
徐若涵側着頭,很想懟他一句,你都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事,惹了什麼人,憑什麼就說能幫我,該不會是騙子吧,是騙子也不長眼睛,那麼多有錢人不騙,騙她一個沒錢住宿的人。
似乎是看到她眼裏濃濃的懷疑,男人微微一笑,那雙綠眸閃爍着魅惑的光芒,他輕聲道,“小姐,我知道你遭遇了什麼,你現在很恨那個叫白藍雪的女人,對吧?”
聞言,徐若涵愣住,片刻後才皺眉道:
“你怎麼知道我和白藍雪的事?你該不會是,是她派來試探我的人吧?”
聽到她的話,辛勒笑得有些諷刺意味,把手機拿出來給她看。
“首先,就憑你一人,白藍雪根本就沒必要在你身上花太多心思,你對她來說連對手都算不上,只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手下敗將。其次,你單方面挑釁白藍雪結果慘敗的事,已經被人發到網上了。”
接過辛勒的手機看到視頻,徐若涵的臉色變得慘白。
她沒想到那些圍觀的羣衆中有人拍下了她當時的叫囂,還有調完監控錄像後她啞口無言的畫面,把這些都發到網上,導致她被嘲諷。
“看到了吧,現在你也算是出名了。”
辛勒笑得似乎很紳士,但說出口的話卻顯得無情。
“所以你來就是爲了嘲諷我?”
徐若涵紅了眼睛。
辛勒淡然道,“我的來意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是來幫你的。我知道你現在失去了唯一的工作,很缺錢,我可以給你足夠的錢,爲你提供住處,還可以幫你報仇。”
她聽了很有些驚愕,看着辛勒,沒想到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居然說能幫她報仇。
“你知道白藍雪的未婚夫是誰吧?我不信你能對付得了左氏。就算這件事左惟墨不出面,白藍雪也仍然是白家的大小姐,你——”
辛勒有些不耐煩,沉着眸子說:
“在這個世界上,左氏確實是絕大多數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但樹大招風,左氏也有不少能和他們勢均力敵的對手,只不過那種等級的存在,以你的本事還接觸不到而已。我是你僅剩的機會,你報仇的唯一機會就是和我合作。”
徐若涵咬着牙,還有些猶豫,下一刻又聽辛勒嗤笑道:
“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以爲我接觸你是想騙你什麼,你有什麼啊,要錢沒有,要論色/相,你現在憔悴成這模樣,難道還以爲我會對你圖謀不軌嗎?跟我走一趟,你不會有損失。”
似乎是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徐若涵,她沒有再遲疑下去,就當是爲了自己的報仇計劃賭一把,她跟着辛勒離開。
而在遠處一直跟蹤徐若涵的人拿出手機把偷拍的照片發了出去。
左惟墨收到短信後,眸色微沉。
知道徐若涵被帶去警局做筆錄後,他就立刻讓人等在警局外,等到徐若涵出來時,那人就一直遠遠跟着,就看她去哪裏。
他把照片拿給白藍雪看,看了一會兒後她皺眉道:
“這個男人的五官明明很陌生,可是卻給我一種有些眼熟的感覺。”
說是像那天在更衣室裏威脅她的男人,又完全不像;說是不像吧,她總覺得又有哪裏像。
左惟墨卻想到什麼,對白藍雪道:
“就像你說的,威脅你的男人很可能會易容。如果是這樣,這個人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不是他,現在沒辦法確認。”
他也聽父親說過,有一類人專門學過易容的技巧,是易容高手,甚至能把自己易容成和原本模樣完全不相似的人。
對付這種人,如果用外貌去尋找他們反而就落了圈套。
白藍雪低聲道:
“沒錯,如果那個男人能隨意改變自己的容貌特徵,那確實太難找。只不過,我有一種直覺,他的眼睛應該就是綠色的,這不是戴了美瞳後的結果。”
他沒有遮掩原本的瞳色,哪怕那是他很明顯的一個外貌特徵,這也算是一種信號,白藍雪覺得他是用自己的瞳色,在向她彰顯他和肖茉之間的血緣關係。
“也有可能是我猜錯了,綠色瞳孔只是他扔出的煙霧彈。但你還是把綠眼睛列爲線索吧。根據當時對方的身手利落程度,我懷疑那個男人是專業的殺/手,從暗網入手,找出所有爲人所知的綠眼睛殺/手,再慢慢做排查。”
她還是偏向自己的看法。
從小到大她的直覺都很準,就連父親出車禍前的晚上,她也一度感到不安。
這一次,她仍然選擇相信自己。
新加坡的一處私宅。
“宴死了,我也不活了。”
皮膚白皙的女人披頭散髮,站在露臺上,對着聞聲趕來的傭人激動道。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樣,管家都不敢上前,生怕她一個衝動就真的跳下去了。
“夫人,外面風大,您趕緊進來吧,有話好說。”
生怕再刺激到她,管家字斟句酌地勸道:
“有什麼事等到老爺回來,您再和他說——”
聽到老爺這兩個字,沈夫人的面色忽然變得很難看,她指着自己臉上紅腫的痕跡,冷笑道:
“你還跟我提那個負心漢?他在外面養了情人,早就不想要我這個黃臉婆了,昨天晚上還打我。呵呵,我真是從沒見過這麼絕情的男人啊,我兒子死了,他居然還對我下得了手,你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管家看着張牙舞爪的她,一時也有些恍惚。
當年沈夫人從歐洲遠嫁到新加坡時,她美豔動人彷彿能顛倒衆生的自信模樣還歷歷在目,但轉眼間彷彿就物是人非,不知什麼時候起,她變成了一個怨婦,一身傲骨都消磨在不幸的婚姻之中。
“宴,我的宴啊,他是我唯一的指望——”
沈夫人雙手掩面痛哭流涕。
管家對身邊的傭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趁着沈夫人分心上前把她拉下來,但沈夫人卻猛地擡起頭瞪視着他們,厲聲道,“都別過來,否則我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