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瀟愣住。
她說呢,爲什麼最近她出門時不僅帶上隨行的兩個便衣保鏢,還有另一車保鏢一路護送她,原來是這個原因。
左愈早就知道有人在暗處蠢蠢*,卻沒有告訴她,而是默默吩咐下屬做這些事,想來也是爲了不讓她擔心吧。
“調查到是誰在跟蹤我們了嗎?”
溫瀟的眸子微微沉下,隨即問。
保鏢低聲回答:
“左先生已經讓人收集有關跟蹤者的證據,現在可以確定,他們背後的人和沈家脫不了關係。”
又是沈家。
溫瀟現在一聽到這兩個字,心裏就有股燒不完的怒火。
之前明明都抓到白承瀝,也是沈家的人在現場趁亂開槍導致白承瀝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這羣人也太囂張了,真以爲左氏是好欺負的嗎?
她還不知道白藍雪最近被人送了一盒塞滿刀子的巧克力的事,否則絕對會暴跳如雷。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她在保鏢的護送下走進法式餐廳,才發現左愈已經包場。偌大的典雅大廳裏只有她們一桌,不對,還有一桌。
看到左惟墨和白藍雪,她嘴角揚起親切的笑意,笑着對他們道:
“左愈這件事做的還算到位,知道邀請你們一起來喫飯,燭光晚餐就該年輕情侶一起喫啊。不然光是我們兩個老夫老妻,有什麼意思。”
白藍雪看到站在溫瀟背後的俊美男人瞬間黑了臉,忍住沒笑,乖巧地問候道:
“左叔叔好。”
溫瀟這才意識到左愈就站在她身後,回過頭看到男人有些不好看的臉色,知道肯定是她剛纔的話被他聽到了,也不說什麼,就那麼笑看他道:
“咱們老夫老妻就不打擾孩子們了,去一邊喫吧。”
左愈咳嗽一聲,然後說:
“我們的位置在二樓。”
溫瀟挑眉,又看了眼忍着笑的左惟墨和白藍雪,緩緩道,“一對一層,這就是有錢的好處啊,看來我嫁給你,真是沒嫁錯。”
左愈原本還因爲她剛纔說一起喫燭光晚餐沒意思,心裏有些在意,聽到她說嫁他沒錯,嘴角的笑意變深,得了便宜還賣乖地當着孩子的面就摟住老婆大人的腰,在她耳邊輕聲道:
“嫁給我當然沒錯,不如今晚我們一起好好探討,這到底有多正確吧。”
溫瀟耳垂微微一紅,瞪他一眼。
兩人離開後,白藍雪笑着看向左惟墨,眼裏閃着亮光,“你父母的感情真好啊。”
她見過太多富豪夫婦到了中年之後,早就對彼此心生厭煩,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和,男女找情人的例子都不在少數,只不過是爲了家族企業才勉強不離婚罷了,即使是像白承軒和顏如玉這樣雙方都不出軌的夫妻都少見,更別說左愈和溫瀟這般結婚多年還像初戀的狀態,真的十分讓人豔羨。
左惟墨笑得淡然:
“以後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
聞言,白藍雪含笑低下頭,她想到自己以後和左惟墨也會在孩子面前嬉笑怒罵,就有種近乎不真實的幸福感。
而左惟墨看着她,心裏又如何沒有觸動。
他對白藍雪的感情要複雜一些,因爲在白藍雪身上,他既看到了最美的夢,又看到了最暖的家。
她即是他的愛人,又是他的歸宿。
雖然以他現在的年紀,要去談論家庭還太早,可他有一種預感,他和她在將來步入婚姻殿堂之後,一定都是最幸福的模樣。
“藍雪,喫完晚飯我有禮物要給你。”
看着白藍雪拿起菜單,左惟墨忽然道。
白藍雪微微一怔,看着他半晌,知道這大概是他要給她的驚喜,也沒問是什麼禮物,就點頭,心裏止不住的甜蜜,滿心歡喜地瞪着。
她這輩子是頭一次遇到聽他說話自己就會滿心歡喜的男孩子,所以既然遇到他,她就一定會萬般珍惜。
晚飯後。
左惟墨牽着白藍雪的手,帶她走到餐廳最頂層的天台。從這裏能俯瞰到整個倫敦的夜景。白藍雪吹着夜風,望着繁華的城市,從來都喝不了酒的她此時卻體會到一種微醺的感覺。
她側過頭看着左惟墨,見他俊秀容顏上那一抹溫柔笑意,彷彿全世界都褪去聲音,而她所見所聞只剩下面前這一人。
“藍雪,往前看。”
正當她望着他出神時,他輕聲道。
白藍雪下意識地回過頭,剛好看到在天邊的夜幕中綻放的純白色煙花。
那煙花就像是純白的鑽石,純粹又耀眼。
因爲沒有多餘的顏色,又能容納的下她的所有遐想。
而煙花在半空不斷變化着模樣,無數光點匯聚成一幅幅圖案,她認出了小提琴的弓,還有纖長的琴絃,最後又演繹出描述她面容的簡體畫。
看到自己的笑顏被映在天邊的瞬間,她被左惟墨擁入懷中。
“藍雪,我喜歡你。”
聽到少年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藍雪笑了起來,在這一刻忘卻了所有煩惱。
溫瀟站在窗邊,目睹完煙花的綻放,有些感慨地說:
“真浪漫啊。”
左愈笑着走到她身後,輕聲道,“你想要這樣的煙花,我也可以放給你看。”
聞言,溫瀟嘴角一抽,緩緩看他一眼說,“那就不是驚喜,是驚嚇了。”
“驚嚇?”
左愈皺起好看的眉頭,不滿道:
“我可以做得比惟墨這小子更浪漫,好不好。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薑還是老的辣。”
溫瀟忍不住笑出聲,捂着嘴說:
“你也知道我們老了啊。這樣的浪漫,還是適合處在青春期的年輕人。”
左愈想起他們青春期時都在幹什麼,頓了頓,然後垂下眼眸說:
“我以前虧欠你的浪漫,會用餘生都補回來。”
雖然青春期是註定回不去的年輕時候,但青春的感覺他會努力帶給溫瀟,如果她永不滿意,那他就永不停歇,直到生命的盡頭。
溫瀟回過頭看着他認真的神情,在他的眼裏又看到這麼多年始終如一的執着,片刻後,她輕柔地笑了笑,低聲說,“你在我身邊,不就已經在償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