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要送給我們一個大禮?”
左惟墨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面露擔憂的白藍雪,淡然道,“這件事我們早就聽到風聲。現在國內對左氏集團的反對者確實都聚集在了一起,但那羣沒有格局和魄力的貪婪之輩,不成氣候。”
他這句“不成氣候”說的平靜又篤定的很,簡單的一句話就讓白藍雪稍微放心。
“所謂市場,就是競技場,在規定之下,從來都是有勇有謀的強者勝。他們不過是烏合之衆,眼紅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競爭不過左氏,還不願意坦然接受結果,動了歪心思,想要直接破壞競技的規矩。”
左惟墨微微垂眸,眼裏閃爍着冷光,“但他們以爲,比場外的手段,左氏就會輸嗎?”
白藍雪聽着沉默一會兒,又道:
“除了季家之外,還有誰聯合在了一起?”
左惟墨笑了一下說:
“就是那幾個老牌家族,他們的特點就是曾經站到過頂點,但現在因爲家族的當家者缺乏本事,家族企業的業績都在逐漸下滑,眼看就要落魄,他們能不慌嗎?”
說着他的口氣又陡然冷下,“但他們再謊,也不該把主意打到左氏身上。因爲,他們的這一決策,一定會加劇自己家族的衰敗。”
五星級酒店的套房。
溫瀟看着洗完澡正在擦乾頭髮的左愈,想到什麼,忽然問,“你什麼時候回國?”
左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道:
“明晚的飛機。你確定不和我一起回去?”
想了想,溫瀟嘆了口氣說,“倫敦這邊的事還沒太平,我就先不回去了。孩子們在這邊,也需要長輩陪着吧。”
左愈淡淡笑道:
“那你就太小看那兩個小子了。他們都很獨立,就連惟愛也算上。”
溫瀟擡起頭望着他,忽然有種自己的孩子都已經長大的感覺,她既有驕傲,也有一點落寞,“惟墨和惟愛小時候,我每晚都給他們講故事呢。但現在,他們都成了大孩子,以後會有別人陪着他們一起過完每個夜晚——”
左愈見她有些感傷,正想坐過來安慰她,就又見她忽然又高興地笑道,“不過惟墨的眼光真是好啊,能找到藍雪這麼完美的媳婦。我想惟愛將來也不會差吧?”
聞言,左愈溫柔笑着,“那當然,也不看看他們的母親是誰。你的孩子,肯定都差不了。”
溫瀟看了他一會兒,又問:
“你和我說實話,國內的局勢到底棘不棘手,如果需要我,我明晚陪你一起回去。倫敦這邊有宋祕書和最精英的保鏢陪着,惟墨他應該處理得了。”
左愈愣怔着看她,見她一臉認真,心裏涌起暖意。
雖然溫瀟平時總是在孩子面前表現出對他的嫌棄和嗔怪,但這麼多年一路走來,她對他的關心早已融入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他知道她是多重感情的人,她沒說的心意,是她說出的千倍萬倍。
“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我還沒對你說過謊。國內那羣人雖然來勢洶洶,但不足爲懼。我對自己有自信,但不是一個盲目自大的人,憑我這麼多年的經驗和積累出來的眼力判斷,他們如果執意和左氏對抗,一敗塗地只是時間問題。”
左愈收起笑意,同樣認真道:
溫瀟對商業的事不說是一竅不通,但也確實所知甚少,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相信左愈。
就在這時,左愈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艾米麗發給他的微信。
“BOSS,有個叫季雲子的人給我發了一封工作郵件,他是玉龍閣的老闆,想跟您商量投資事宜。”
玉龍閣?
季家那個流落在外的小少爺?
左愈揚起嘴角,這可是個有趣的組合。
“回覆他,讓他明早來我辦公室。”
第二天一早。
左氏集團的寫字樓裏,白藍雪剛走進一樓大堂,就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微微怔住她纔打招呼道,“雲子,是我。”
匆匆往電梯走去的季雲子站住腳步,回過頭,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身體僵住,然後才扯出笑容,“你是來找左少的嗎?”
白藍雪習慣了他一直以來的靦腆,笑道:
“是啊,你呢?”
季雲子沉默片刻,有些踟躕地說,“我是來找左愈左先生的。”
“找左叔叔?”
白藍雪心裏有點驚訝,但見他沒有說爲什麼的意思,也不去問,和他一起談笑着走進了電梯。白藍雪到技術部也就出去了,而季雲子一人去了最頂層。
“季先生,總裁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
左愈的祕書見他走出電梯,對他一笑,然後起身爲他引路。
總裁辦公室裏。
左愈原本正在低頭看報表和方案,聽到敲門聲,擡起眸子道,“請進。”
季雲子走進現代風的辦公室,就看到端坐在辦公椅上的俊美男人。
即使同是男人,他也能感覺到左愈的外表有多出衆,而這個已經到了中年的男人伸手散發出的那種魅力,更是十分的難得,足以令所有人折服。
而在這麼優秀的長輩面前,他又是自卑又是嚮往。
他的目標,就是將來有朝一日能像左愈一樣,成爲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他做不到制霸於商界,但他必須是某個領域的佼佼者,讓其他從業者望塵莫及的存在。
這纔是他要追求的人生價值。
抱着這樣的信念,他將心中的雜念、緊張和不自信通通摒棄,冷靜下來坐到左愈的對面,看着左愈道:
“左先生,我是季雲子。我今天來是想邀請您成爲玉龍閣的投資者。”
左愈雙手握在一起,聽他說完微微一笑說:
“你的意圖我已經清楚,但我想聽你介紹一下,玉龍閣有什麼資/本,讓你覺得能拉到我的投資。你也清楚我的身份和地位,找我做投資的商家數不勝數,可最後能被我選中的只有少數,你的優勢是什麼?”
這有些咄咄逼人的凌厲口吻,讓季雲子原本冷靜的頭腦又有些混亂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和後背都在微微冒汗,看着左愈,視線也因爲突如其來的緊張有些恍惚。
而左愈也在觀察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在他看來,季雲子有些過於內向,這樣的人即使有才華,也很難推銷自己,在一個領域做出成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