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翠見他仍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一時恨鐵不成鋼道:
“不是媽說你,你到底怎麼想的啊,被你吐了一身還送你回家的女孩可是齋藤財團的大小姐,你現在就沒有一點表示?”
“我表示什麼?”
季雲子一臉莫名其妙。
“你看你這不開竅的笨樣!”
羅翠急道,“你就一點也不瞭解女孩子的心思?她要是對你沒意思,早在你吐她一身的時候就嫌棄死你了,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還能送你回來?這就是對你有好感的態度啊。”
聞言,季雲子愣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笑了笑,自嘲道:
“媽,你以爲齋藤財團的千金能看上我?”
退一萬步說,就算齋藤菜月真的腦袋搭錯了筋看上他又能怎麼樣,只是大小姐一時的新鮮感罷了,在她眼裏他就和限量版的名牌包包沒什麼區別吧,而且對她來說,他還比不上那些東西值錢好玩呢。
羅翠被他噎了一下,隨即不服氣地說,“那怎麼就不能看上你?你長得不差,又會做飯還是季家的兒子——”
聽到季家這兩個字,季雲子臉色更加陰沉。
瞥見他的臉色,羅翠沒有繼續說下去,現在就連她在提到季家時心裏也有疙瘩,因此她轉而道:
“不管怎麼說,你弄髒了她的衣服,總得賠禮道歉吧。”
季雲子低着頭,半晌後道:
“我想個辦法聯繫她,給她賠償吧。”
羅翠見他那消沉的模樣,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話鋒一轉道,“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跟白藍雪鬧矛盾了,不然你怎麼會喝那麼多酒,還不是她送你回來的?”
看出季雲子對白藍雪的感情不一般,這是她身爲母親和女人的直覺。
而以往季雲子和白藍雪一起出去玩都是對方送他回來,白藍雪是很有責任感的人,這次卻把季雲子扔下很不應該,季雲子回家時紅腫的眼睛讓羅翠看出來他一定痛苦過。
而作爲母親她瞭解自己的兒子不是容易哭的人,能讓他哭成這樣,一定是對他來說很了不得的事吧。
所以羅翠不可能不多想,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季雲子眉頭在剎那間皺緊,他沒有擡頭,頭腦更加混亂,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就連羅翠都看出他的心意。
他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喜歡她,我沒說錯吧。”
羅翠坐到他身邊,緩緩地給他倒了一杯水,輕聲道,“我很清楚,愛上不該愛的人是什麼感受,因爲我的關係,你也一定很討厭破壞別人感情的人吧。”
季雲子的肩膀*了一下,他咬着嘴脣,咬到嘴脣都出了血,也沒有說話。
“不管你是什麼時候對白藍雪心動的,她現在都是你不能再想的人了。我的人生已經很可悲,所以,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複製我的悲劇。”
說着,羅翠看着他的目光變得很複雜,“放下她吧,你還年輕,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
終於,季雲子起身,默默地走進衛生間,關上房門。
左氏集團。
高大的男人雙手撐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看着面色不善的自家兒子。
“你就這麼關注我的感情生活?”
左惟墨擡起比夜色還深的眸子,盯着左愈,雙手抱胸道,“也難爲你還特意問了我身邊的保鏢,通過他們的隻言片語就能猜測當時發生了什麼,有這功力,不去當娛記真是可惜了。”
左愈並不在乎他話裏的嘲諷,聳肩道:
“嘖,誰讓你媽咪再三叮囑我要關心你和藍雪的感情,有第三者插足這可是重大事件,我能不問一下嗎?”
左惟墨頭痛地按着太陽穴,沉默一會兒才道:
“也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季雲子喝醉之後也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他就是當着我的面,問藍雪是不是以後都沒有可能了。”
“沒想到你脾氣還不錯,繼承了你媽咪的優良基因。這種情況下都能忍住沒動手啊。”
左愈笑着說。
這要擱在他年輕的時候,有誰敢當着他的面對溫瀟說這種酸溜溜的話,他絕對不會客氣。
而遙想當年往事,他也確實是爲了溫瀟和人動手動到見血。
主要是他當年面對的情敵在不要臉這件事上也太強悍,比起季雲子這種小綿羊似的孩子那段位就高太多了。
“他當着我的面說,沒有動手的必要。我就當他是酒後失態,也當他問出這句話,就是真要放下惦記藍雪的意思了。畢竟他雖然對藍雪有不該有的想法,但也一直都沒真做什麼不能被我原諒的事。”
左惟墨看着左愈,淡然道:
“如果他是揹着我對藍雪有什麼舉動,那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裏,左惟墨的目光沉下,眼底自有和左愈如出一轍的狠意。
看着自家兒子的眼神,左愈就知道這倆孩子的感情沒有他操心的必要,孩子自己就能處理好。
於是,左愈嘴角噙着一抹笑,往椅背上靠了靠,優雅地翹起腿道:
“既然你能解決,我就不插手了。我和季雲子還是商業合作關係,該怎麼樣怎麼樣。”
左惟墨自然沒有意見。
從齋藤介舉辦的那場交流會就能看出,季雲子在烹飪上的才華毋庸置疑,有他這個老闆兼主廚,玉龍閣只要在管理營銷和服務模式上不出差錯,那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而有了左氏集團做後盾,玉龍閣在營銷和資源上還能差了?
所以左愈投資玉龍閣的這步棋完全走對了,這筆投資只會是穩賺不賠。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在調查齋藤介來倫敦的真正目的,有進展了嗎?
齋藤介的妹妹一直在接近我和藍雪,現在還不清楚她到底是爲了什麼,我想齋藤介也不會把真正重要的事情告訴她,所以突破點還在齋藤介身上。”
左惟墨想到什麼,皺眉道。
一提到齋藤介,左愈就想冷笑,“有是有了,只是,越有進展就越感覺這事情有點離譜。”
“離譜?”
聞言,左惟墨有些詫異。
左愈摸着下巴,故意做出神祕的表情,對他微微一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不死原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