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公子那邊,您和他談過了嗎?”
齋藤俊戶又是凝視着窗外,“我在派人調查他的時候,他也在讓人調查我。既然他能爲那個女人做到那種程度,那這種事情,我找他說也沒用的。”
他對這個孫子的瞭解很深刻,他知道齋藤介如果真的下了決心,能做到怎樣的決絕,就和他這些年一樣。
廣川智子看着他,半晌沒有說話。
“現在就是還不清楚,左愈對這些事的調查到了哪一步。我早就聽聞他特別在意自己的妻子,如果真讓他知道阿介是衝着什麼去的,他也不會這麼沉得住氣吧。”
齋藤俊戶抹了一把臉,低聲道:
“他應該也還在調查階段,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被保護好阿介,不能讓他就這麼錯下去,也不能讓左愈真查到什麼對阿介不利的事。不然,以左愈的性格,這件事恐怕就不能善終。”
萬府酒店。
溫瀟一起牀就看到窗外陽光明媚,十分興奮地對左愈道,“今天很適合出行。”
左愈笑着把她攬入懷中,在她耳邊廝磨道:
“你想去哪裏,我帶你一起去。”
溫瀟想了想然後道:
“我們可以去東京的迪士尼樂園。”
聽到她的話,左愈有些好笑道,“你都去過多少次迪士尼了,怎麼還要去?”
溫瀟噘着嘴說:
“我就喜歡迪士尼的公主嘛。”
左愈見她是真想去,自然沒有異議,“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哪裏。”
而他話音剛落下,手機就響了。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廣川智子打來的。
“廣川女士,你找我有事?”
接起電話,他平淡道。
廣川智子看了一眼身邊的齋藤俊戶,按照之前訂好的臺詞笑着道,“今天左先生和夫人對行程有安排嗎?如果沒安排,可以來齋藤老先生推薦的茶屋坐坐,他很歡迎你們一起閒談。”
左愈看了眼身邊的溫瀟,捂住手機的收音話筒把對方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道:
“你願意去我們就去。”
溫瀟知道左愈這次來東京,其實就是爲了試探齋藤家的態度,因此怎麼可能不答應,她笑着點頭道,“反正今天也沒事做,能見傳說中的齋藤老先生一面,也算是不負此行吧。”
掛斷電話後,廣川智子看向齋藤俊戶道:
“董事長,他們同意去您說的茶館了。”
齋藤俊戶似乎想到什麼,笑道:
“看來左愈這邊調查的進展,沒有我想得那麼快。”
福庫茶室。
溫瀟和左愈一起走進這棟和風建築,她有些好奇,但卻沒有隨便張望,因爲她知道像這樣老牌的霓虹茶館,都有很森嚴的一套規矩,她自己是不怕丟臉,但在外她代表的就是左氏的臉面。
她可以給自己丟臉,卻不能給左愈丟臉。
“別緊張。”
似乎察覺到她的緊繃,左愈在她耳邊用中文輕聲道,“你是我的夫人,沒有人敢給你顏色看,不必太在意那些虛禮。”
對他來說,所謂的臉面根本就比不上溫瀟的心情重要,如果讓她不開心,那他寧願丟了世人眼中的臉面。
“在你眼裏,我就那麼脆弱?”
她就是想向左愈證明,如果她願意,就能做好最得體的左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我老了,身體跟不上,沒能到門口迎接二位,失敬。”
茶室最頂級的包廂裏,齋藤俊戶看着走進來的兩人,笑着起身道。而他這一眼望過去,才發現兩人還真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般配得不能再般配。
而他也知道這世界上的姻緣有多難,這對夫婦能情投意合到今天在豪門中尤其不容易,他的孫子卻是存了那樣陰暗的心思,這讓他內心更感到愧疚。
“齋藤老先生。”
左愈可以不給齋藤介面子,卻不能不給齋藤俊戶面子,他把手裏的禮盒遞過去,笑道:
“這是給您的見面禮。”
齋藤俊戶笑呵呵地接過,也不問裏面是什麼,就對左愈和溫瀟道,“這回二位來東京,顯然不僅是爲了遊山玩水吧?”
左愈也不藏着掖着,淡然笑道:
“老先生耳聽八方,應該知道我在倫敦和您的孫子介公子有一些不愉快。”
聞言,齋藤俊戶微微沉下臉,他猜到左愈會提起齋藤介的事,卻沒想到對方這麼直接。
“如果是尋常的矛盾,我也就不打擾老先生了。”
左愈臉上仍然是在微笑,但話語裏卻很有力度:
“但問題是,據我的觀察,介公子竟然是對我的夫人有所圖謀。老先生,我看在他是齋藤家公子的份上,纔沒有和他劍拔弩張,這次帶着夫人來東京,也是想問老先生一句話,這件事您作爲齋藤家的掌門人,是管還是不管,如果您不管,我就另有一番做法了。”
齋藤俊戶看着他寒星般的清冷眸子,沉默片刻後道:
“阿介打擾您夫人,這確實是他犯糊塗了,我會勸誡他的。”
“只是勸誡嗎?”
左愈微微一笑,卻是毫不領情道,“我聽說了一件事,您的長孫對一個叫千檜理的女人情有獨鍾,而我的夫人,卻碰巧和那女人有幾分相似。”
齋藤俊戶一聽這話,極用力地剋制着,臉上纔沒變了神色。
千檜理?
溫瀟忍不住看向左愈,她都沒聽過這女人的事,也不知道左愈調查到了什麼,但是看到齋藤俊戶都沉默了,她也猜到這個人名飛鏟關鍵。
“或許您的長孫是愛屋及烏,或是因爲別的什麼,才因此對我的夫人也有了不該有的興趣。”
左愈望着齋藤俊戶,也不怕惹怒對方,端起茶杯喝完後笑着說:
“但溫瀟是我的妻子,是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如果她有什麼閃失,就等於是要了我的半條命,也是和左氏集團過不去,想必您也不希望事情發展到不能調和的一步吧?”
這話聽着就像是威脅,齋藤俊戶臉色很難看,想要發作,卻沒辦法發作。
因爲這件事本就是齋藤家理虧。
“關於那個叫千檜理的女人,您還知道什麼?”
片刻後,齋藤俊戶終於幽幽開口。
左愈也不瞞着,就道,“我知道她是一直照顧齋藤介的人,而十一年前,因爲一場大火她被燒成了重傷,之後她被送到醫院據說是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