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是夫人打來的電話,她問我們,您還沒喫好飯嗎?”
左愈打了個手勢,保鏢立刻會意放開話筒,恭敬道:
“夫人,總裁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請您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到家。”
溫瀟嗯了一聲,也沒多想。
等對面掛斷通話,保鏢吐出一口氣看向左愈。
左愈對保鏢點頭道:
“你說得很好。記得告訴你們兄弟幾個,不要把這次車禍的事說漏了,這件事我不想讓溫瀟知道。”
半個小時後,左愈終於回到酒店套房。
溫瀟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見他姍姍來遲,有些戲謔地擡起頭道:
“大忙人終於捨得回來啦?”
看到她臉上那有些俏皮的輕笑,左愈原本沉重的心情泛起暖意,他坐到溫瀟身邊,將她摟入懷裏,笑道,“你在等我,我能不捨得回來嗎?”
說着還不等溫瀟詢問,他就主動解釋道:
“這次在外面花了這麼久時間,不是光和那人喫晚飯了。途中我接到滬城打來的電話,是關於集團工作的事,我和宋特助說了很久,這才晚回了。”
溫瀟也知道左愈有很多商務的事要忙,她想到什麼,輕嘆一聲道:
“等這邊的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就回滬城吧。”
左愈凝視着她,她微微一笑說:
“滬城那地方,待在那裏時不覺得有什麼,離開一段時間,反而有些想念了。”
左愈在她嘴邊輕吻,低聲道,“好,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就立刻帶你回去。”
在知道不死原的意圖後,他一直在想要不要把溫瀟送回滬城。
雖然溫瀟不在他身邊,他會擔心,可比起東京,滬城畢竟是他熟悉的地方,他在那裏的人脈足以形成銅牆鐵壁,嚴密地保護起溫瀟,就算不死原再神,也沒可能在那裏把溫瀟怎麼樣。
現在他只是在想怎麼該怎麼說服這女人。
他需要一個完美的藉口。
“對了。”
左愈很有城府,只要他想就能把心思藏得很好,因此溫瀟沒看出他在琢磨什麼,推了推他道,“剛纔前臺送來了一瓶據說是珍藏版的拉菲,是一個匿名人士送過來的。”
溫瀟有些遲疑着說:
“你有朋友知道我們住在這裏嗎?總不會是楚湛吧。但如果是楚湛送的酒,他也沒必要匿名啊。這瓶酒讓我的感覺有些不好。”
左愈頓了頓,“那瓶酒在哪裏,你沒動吧?”
“我沒動。”
有過之前那些經驗,溫瀟哪還有那麼單純。對她來說,匿名簡直就是透着陰謀的味道。
當保鏢把酒瓶送來之後,左愈細細地看過又詢問保鏢:
“你們把這瓶酒開封,然後拿去化驗,看看裏面都是什麼成分。”
“是。”
保鏢應聲而去。
溫瀟看着關上的房門,忽然想到什麼,說,“那個匿名送酒的人還留了一句言,說今天值得被慶祝,所以送來賀禮。你說,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值得被慶祝?
再聯想到今晚那場交通事故,不得不讓人多想。
左愈眼裏一沉,但在溫瀟看過來時,他只是不動聲色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既然對方沒有明着來,那就是想和我們裝神弄鬼罷了。”
左愈獨自去了齋藤家族位於東京的宅邸。
“老先生就在這裏等您。”
女傭把門推開,就恭敬地後退着離開。左愈走進採光極好的書房,看着起身的齋藤俊戶道:
“老先生,您的面色比上次見面時更好了。”
沒有老人家不喜歡別人誇自己身體好,齋藤俊戶臉上的笑意熱情了些許,“快請坐。”
“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問。”
左愈坐到齋藤俊戶對面的位置上,開門見山,“我想知道不死原的生父是誰。”
這個問題讓齋藤俊戶怔住,他皺眉道:
“你是怎麼知道——”
“因爲我昨晚和您的長孫談過了。”
左愈淡然笑道,“關於不死原的身世,介公子告訴我了很多。但他說,就連他也不知道不死原的生父是誰。我想,既然他的母親是齋藤家族的人,那您作爲族長,應該知道什麼吧。”
齋藤俊戶半晌沒說話,然後道:
“阿介對你還說了什麼?”
左愈用平靜的口吻,把齋藤介告訴他的事情都說了,然後沉聲道:
“如果我們的猜測沒錯,不死原是真打算要我夫人的心臟,那我不會幹等着他出手。”
他這次來見齋藤俊戶,詢問不死原的生父身份,也是他隱隱有種直覺,對方不知所蹤的生父或許會是一個突破點。他感覺這件事情裏還藏着什麼。
而事關溫瀟,他不能允許任何疑慮的存在。
齋藤俊戶一時難掩面上的震驚,他真沒想到不死原會是這樣一個連親妹妹都可以設計謀害的人,而對方欺騙齋藤介的原因,竟然會是如此邪惡。
“阿介能向你坦白知道的一切,算我這個做祖父的沒看錯他。”
良久,齋藤俊戶呼出一口氣,緩緩道:
“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你。”
“不死原和千檜理的母親的名字是齋藤葵,是我堂弟的女兒,算是我的堂侄女。我堂弟的父母死於車禍,因此他是被我父母收養長大的,我和他的感情很深,在他去世後自然要對他的女兒多多關照。”
齋藤俊戶有些懷念道:
“葵是一個很與衆不同的孩子。她出身名門,不愁衣食,但卻一點都沒有富家女的脾氣。她從女子大學畢業後就主動加入了一個文化交流計劃,前往了你們的國家。”
“我們的國家?”
左愈有點意外。
“是的,她在那裏待了有六年之久。她去過很多城市,認識了很多朋友,也非常喜歡你們的文化。但等她回來時,卻已經懷孕。”
齋藤俊戶嘆了口氣說:
“作爲名門之女,在將近四十年前,未婚先孕如果讓別人知道,算得上是家族的醜聞,也是她個人的污點。我問過她孩子的父親是誰,但她死活不肯說出那個人的身份,我們都猜測她懷的是華/人的孩子。”
左愈沒想到,不死原居然很可能有一半的中花血統。
“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我當時很着急,怕她要揹負一輩子的非議,也怕她即將出生的孩子從小就被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所以就做主把她嫁給了和齋藤家相熟的一位寺廟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