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衡冷着臉站起身道,“這季度的報表,我很不滿意。你們的表現讓我失望。”
一衆精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每個人都不敢在這時候吭聲,而裕衡也絲毫不給這些人留情面:
“如果只能做到這種程度,那我們還有什麼資/本在國內佔據市場,不如滾回紐約母公司去看人臉色算了。”
“總裁,這——”
“不用和我解釋。”
裕衡一句廢話都不說,他的聲音就像華麗又冰冷的無機物質,讓人聽了心頭一冷,“我只想看到結果。記住我的時間不多,如果下個季度你們不能讓我看到希望,那以後都不用做了。”
說完他就一聲落下:
“散會。”
然後他長腿一邁,快步離開。可憐他的祕書小姐,慌忙地收拾着一沓資料,然後跑着跟出去,結果出會議室時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啃泥。
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表情猙獰地忍痛擡起頭,結果就對上老闆冷淡的目光,那目光深處似乎還有些許嫌棄。
“摔壞了?”
裕衡問。
祕書趕緊道,“沒,沒壞。”
“沒摔壞你還不起來?”
“我,我這就起來。”
裕衡就這麼看着祕書,連伸手扶一把的意思都沒有,讓她尷尬得不行。
拜託,對這個只知道加班絲毫不近人情的工作狂,你還在期待什麼?他根本就沒有人性啊,他就是魔鬼的化身!
祕書爬起來後在心裏瘋狂吐槽自己老闆,又聽早就轉過身往前走的對方頭也不回道:
“今晚留下加班,把我要的資料整理出來。”
我曹!
祕書欲哭無淚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裏默唸,資/本家不是人,咱犯不着和非人生物生氣哈。
裕衡獨自回到總裁辦公室,他的手機響了,拿起看到來電顯示後,他頓了頓接起。
“不死原。”
他在現代風的辦公室裏念出這個名字,有種倒行逆施的感覺。
“裕先生。”
不死原念這個“裕”字時,發音很是生硬,但他還是咬的很準。生硬又貼切,就像是他做事的風格一樣。
“還記得我上次和您說過的事吧,現在到了您出手的時候了。”
不死原笑道:
“我敢保證,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裏,左氏集團會被爆出驚天消息,而這對你來說是佔據左氏那部分市場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個機會,你再出手就只能跟衆人分湯喝了。”
裕衡想着什麼,輕聲道:
“可是你拿什麼和我保證,左氏真的會被爆出你說的所謂驚天消息?”
“拿我本人這麼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對你保證,夠重量嗎?”
三個小時後。
溫瀟站在落地窗前,眼皮一直在跳,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心慌,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
她剛纔給左愈打了個電話,但是左愈沒有接。
他是被什麼事絆住了,還是?
東京。
楚湛按照他和左愈商量好的方式,先配合不死原說的要求,讓左愈能將計就計地找到對方犯/罪的證據。
但是,他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你確定,你要我做的就是把左愈約到這個碼頭上?”
“怎麼,你嫌這太簡單了嗎?”
“不。”
楚湛深吸了口煙,緩緩道,“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想在這裏動手,是不是想的太簡單。”
這個私人碼頭雖然沒有閒雜人等,即使開槍也不會有目擊證人,但左愈身邊帶着保鏢,事先也肯定會偵查地形,想要這男人的命哪就這麼容易?
“你覺得我在碼頭上埋伏了人,想對左愈下手嗎?”
不死原仍然笑着,口吻中帶着淡淡的嘲弄,“楚先生,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好,別的你就不用猜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眼看對方就要掛斷通話,楚湛眉頭一皺,“等等。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不死原禪師,你爲什麼一定要對左愈下手?”
“你這話的意思是?”
“你又何必裝作不明白。你說你有辦法爲我除掉左愈設下的障礙,可我一直想不通你爲什麼願意幫我,是,我是答應要給你的寺廟捐款,可就爲了那一筆錢,還不能讓你做到這種地步吧?”
楚湛看了眼手錶,他在拖延時間,也是在通過套不死原的話幫助左愈收集證據。
而不死原卻沒有像他想的一樣再回避這個問題,反而很配合道,“你還想問,我的動機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動機就是爲了我自己。”
“你自己?”
楚湛見他上鉤,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這話怎麼講?雖然你是禪師,但也不能什麼話都說得不明不白啊,這你總是不說清楚,我心裏總感覺不踏實,就像被人算計了似的。”
聞言,不死原輕輕笑了,他不緊不慢道:
“因爲你心裏有鬼,所以纔會不踏實啊。我也是因爲心裏有鬼,纔要一直把話說得不清不楚,不然不是早就被人看穿了嗎?”
楚湛眉頭皺得更緊,“你——”
不死原兀自說下去道,“對我這種靠裝神弄鬼混口飯喫的神棍來說,被人看穿就意味着滅亡。所以啊,我可是一直謹慎地活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孤魂野鬼。”
楚湛正要開口又被他打斷道,“我讓你約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十五,現在是四點整,左愈應該就在這附近的路上了吧?”
“你想做什麼?”
聞言,楚湛藏住心裏的警惕,問。
“不做什麼。”
下一刻,楚湛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爆/炸聲。
他霎時變了臉色,飛快地朝着起火光的地方跑去,都忘了以車代步。
而私人碼頭外發生爆/炸的公路上一片混亂。
不論是怎樣昂貴的豪車被火光吞噬後,都只是報廢了的廢銅爛鐵,而本來坐在車裏的人只是血肉之軀又怎麼能和火焰抗衡?
朝現場奔去的楚湛猛然明白了什麼,這根本就是不死原的設計,對方早就知道他和左愈之間有聯繫,更知道他會提醒左愈防備那個碼頭是否埋伏了人手。
而約定在私人碼頭,不是因爲不死原想在私人碼頭上做什麼,那個碼頭只是煙霧彈,不死原的真正目的就是讓左愈的車駛過那被他提前做了手腳的路,然後直接引爆炸彈,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