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站在人來人往的寫字樓裏,聲音壓得很低,“有人往公司的前臺寄了一個匿名郵件,上面寫着是送給綾瀨櫻小姐。前臺的人拿到我辦公室,我讓人打開後,發現裏面是一封用紅色墨水寫成的恐嚇信。”

    聽到這裏,綾瀨櫻渾身一冷,她的目光沉下,“恐嚇信上都寫了什麼?”

    頓了頓,艾米麗才道:

    “來信的人說你是叛徒,還說要懲罰你,落款是審判者。”

    審判者——

    綾瀨櫻剎那間就想到東京的那些人,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說,“我知道了。”

    艾米麗聽她這個反應,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來信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這個審判者是怎麼查到你在爲我們工作的,但他既然能把手伸到這裏,說明他的能量很大。”

    沉默片刻,艾米麗忍不住皺眉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這段時間你就待在住處,先不要出門了,我們的人會一直保護你。我也會打電話給左先生,請示他下一步該怎麼辦。”

    綾瀨櫻垂着眼眸,低聲道:

    “實在抱歉,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艾米麗嘶了一聲說,“這都什麼時候,還說這種客氣的話。既然你是左先生說過要照顧的人,那我保護你就是應該的。還有,你弟弟也要小心,對方既然能查到你的下落,未必就查不到你已經找到了弟弟。”

    這個提醒讓綾瀨櫻的心裏陡然一沉。

    以那些人的行事作風,他們知道自己決心脫離關係之後,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報復她,如果他們知道弟弟的存在,肯定也不會放過他。

    “我是次要的,請你們一定要保護我弟弟。”

    想及此,綾瀨櫻懇求道。

    艾米麗嘆了口氣,“你放心,你們姐弟我們都會保護的。”

    滬城。

    左愈掛斷通話後面色有些許凝重。

    宋特助恰好走進辦公室,見他這幅表情,詢問道,“是發生什麼了嗎?”

    看了對方一眼,左愈淡淡道:

    “是綾瀨櫻。”

    “綾瀨小姐?”

    宋特助有些驚訝。

    “沒錯。”

    左愈的手指敲着桌面,他盯着漆黑的電腦屏幕說,“有一個自稱是審判者的匿名人把恐嚇信寄到了左氏在倫敦的分部,說他知道綾瀨櫻在爲我們做事,要懲罰這個叛徒。”

    “綾瀨小姐一定知道這個審判者是誰吧。”

    宋特助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沉重。

    “她在東京時加入過一個社團,一身忍術也是在那裏學到的。”

    左愈不緊不慢地說,“那個神祕的社團專門收養像她這樣沒有父母的孩子,把他們培養成優秀的忍/者,然後再讓他們爲自己做事。綾瀨櫻之所以能潛進齋藤家,還被帶到倫敦的齋藤公館,也是因爲這個社團在背後出力。”

    否則就算綾瀨櫻本人再厲害,也沒辦法僞造身份,逃過齋藤家挑選傭人時對個人檔案的審/查。

    “也是這個社團授意綾瀨櫻收集齋藤家的情報,當然,綾瀨櫻在齋藤家不僅是爲他們做事,也有自己的意圖。所以她才暗中聯繫了我,借我的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左愈梳理着事情的脈絡:

    “後來她被齋藤公館的人發現,齋藤介似乎只以爲她是我派來的人,因爲他們只查到了她和你聯繫的郵件往來。我讓你把她交換出來之後,她就和她身後的社團切斷聯繫了。”

    宋特助摩挲着下巴,說,“所以那個社團的掌管者一定很生氣,因爲本來應該是爲他所用的工具,卻就這麼跑了。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社團,綾瀨小姐有詳細說過嗎?”

    左愈目光沉着,口吻很嚴肅,“比起齋藤財團,這個社團要更危險。因爲齋藤財團在霓虹的勢力雖然很大,在國際上也地位不凡,但他們畢竟是正經的商人,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他們是不屑於去做的,當然他們也沒必要做。”

    但那個社團就不一樣了。

    綾瀨櫻和左愈說過,當初社團之所以派她潛進齋藤家,就是想讓她執行竊取商業情/報,或是家族祕密的祕密任務,由此可見,社團不是由齋藤家的對頭出資維持,就是高層和對方有利益往來。

    而這也說明,這社團絕非是什麼善類,就是一個民間的蜻報機構。

    現在他們的人想要綾瀨櫻的命,顯然也是來勢洶洶。

    “那我們該怎麼辦,不如讓綾瀨小姐離開倫敦,轉移她倒別的地方?”

    宋特助問。

    左愈搖了搖頭,“既然對方已經盯上了她,那不論躲到哪裏,都有被發現的危險。這件事很棘手,我已經給國際刑井組的朋友打過電話了,畢竟這跨國恐嚇的性質可是很惡劣,本來就該歸他們管。”

    倫敦。

    穆池有些頭疼地按着太陽穴,沒想到沈家這邊剛消停,左愈在東京那邊惹出那麼大動靜後,居然又有麻煩事找到了他。

    看着坐在他辦公桌前的年輕女人,他擠出一抹笑容道:

    “綾瀨小姐是吧,我是左先生的朋友,你有什麼情況都可以和我說。關於那個社團,你都知道什麼,也儘管告訴我,說得越詳細越好,這樣才方便我們追查。”

    綾瀨櫻皺着秀眉半晌,然後美目裏浮起些許悲傷的情緒,“當年我父母去世後,我在霓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是他們撫養我長大,對我有恩。”

    穆池頓了一下,收起笑意道:

    “他們撫養你,如果就是爲了培養你爲他們賣命,現在就因爲你想過自己的生活就要殺你,那我還是勸你自私一點,不要念舊情。你心裏應該也明白,跟這種人講感情,那就是害了你自己。”

    綾瀨櫻垂下頭說:

    “我明白。”

    她雖然是在那個社團里長大,可對那地方卻沒有絲毫懷念。

    那裏陰暗又可怕,充滿着令人壓抑的氣息,如果不是她當初心裏有要報仇的信念,早就迫不及待地要逃離那裏了。

    “這個社團的內部等級森嚴,最大的老闆是誰我從來都沒見過,只知道內部的人都稱呼那個人爲黑池先生。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姓黑池,這個黑池只是化名而已。”

    綾瀨櫻皺着眉頭道。

    “化名?”

    穆池若有所思,在筆記上寫下黑池這兩個字,又問,“那你知道發來恐嚇信落款是審判者的這個人,他是誰嗎?”

    聽到這裏,綾瀨櫻輕輕笑了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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