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城。

    身材窈窕的女人裹着華貴的大衣,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宴會大廳,往四周張望片刻,然後拐入走廊的末尾。

    “溫瀟已經離開滬城了。”

    點燃一根香菸,女人的紅脣微微勾起,她用笑眼瞥着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的男人,笑道,“我還以爲你的消息會比我靈通,但現在看,竟然還是我先知道這件事。”

    男人一時沒有說話,女人聳了聳肩,笑嘻嘻道:

    “你讓我留在滬城,就是爲了讓我接近溫瀟。但現在呢,溫瀟人都在東京了,我留在這裏可碰不到她。”

    “我沒想到,左愈會帶她一起離開。”

    片刻後,男人陰沉的聲音響起。

    “那是你不瞭解他們。”

    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後從隨身攜帶的手包裏拿出化妝鏡,照着自己的臉,細心地檢查着妝容,一邊道,“左愈很是寵愛溫瀟,走到哪裏都要帶着自己的女人。上次他在東京差點遇險,這一次他們更是不會分開了。”

    男人皺着眉,冷聲道:

    “聽到這個消息,你很開心吧。”

    女人啪的一聲合上化妝鏡,用精緻的側臉對着他,懶懶道,“開心倒談不上,就是替你覺得麻煩而已。要麼你讓我回東京,我繼續執行你的任務。要麼我就留在滬城,每天參加宴會,做做美容,蹉跎時光。”

    “如果讓你回東京,你有把握接近溫瀟?”

    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如炬,帶着審視,“我可聽說了,左愈把溫瀟看得很緊,從來不許她接近別有意圖的人。”

    “難道別有意圖的人,會把自己別有意圖這件事表現出來嗎?”

    女人卻不以爲意地勾着嘴角,擡了擡下巴道,“我可以僞裝,可以演戲。他左愈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能看透每個人的內心吧,只要我演得夠好,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在夜色下,她的眸色中卻有更陰暗的東西。

    “聽着,我需要一個接近溫瀟的由頭。只要有了理由,就沒有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友情,但有投其所好的朋友,不是嗎?”

    女人微笑着,她似乎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做。

    東京。

    溫瀟看着身旁大包小裹的左愈,嘴角一抽道,“你幹嘛非得折騰自己,直接讓保鏢拎不就完了?”

    左愈卻笑得十分甜蜜,那笑容讓溫瀟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給老婆拎東西,這是我身爲老公的榮耀。”

    溫瀟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鼓勵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你別把自己累着就行。”

    “榮耀都是要付出才能得到。”

    左愈看着她,別有意味般笑道,“我不怕累。”

    這句話讓溫瀟覺得有些怪異,她想到昨晚左愈的堅持,臉色就變黑了。

    左愈靠過來還要說什麼,被她嫌棄般推開,“行了行了,大庭廣衆下注意影響。”

    聞言,左愈一臉無辜,好像被平白冤枉了一樣,“我說什麼了你就讓我注意影響?”

    溫瀟白他一眼,不想和這個演技超羣的男人繼續對戲,就在這時,她目光一頓,落在位於左愈後方的某個女人身上。

    “請你放手!”

    女人長得很是嬌媚,但真正吸引溫瀟目光的是對方說了中文。在東京的商城裏,聽到家鄉的語言讓溫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會兒,她在被一個男人糾纏,對方握着她的手腕就是不肯放手。

    “怎麼了?”

    左愈注意到溫瀟頓住的腳步,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在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時間,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詫異,然後他沉下眼,對溫瀟道:

    “這個人我認識。”

    “你說誰?”

    溫瀟有些驚訝,還以爲左愈說的是糾纏這位女士的男人。

    “我說這個女人。”

    左愈淡淡道,“說起來她和裕衡還有莫嫣都有些瓜葛,因爲她就是裕止的繼母,裕老先生的第二任妻子。能在這裏遇到她倒是巧得很。”

    溫瀟一怔,然後才明白,眼前的女人竟然就是莫嫣和她提到過的那個裕夫人。

    她頓了頓正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程露露被拽着她的男人硬是往懷裏拖去,而從她的動作和表情來看她明顯是極其不願意的。

    根據莫嫣的敘述,這位裕夫人在丈夫去世後的所作所爲談不上光彩,但在他鄉看到同/胞被人糾纏,溫瀟還是做不到視若無睹。她上前制止道:

    “這位先生,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她不願意讓你抱,你要尊重她的意願。”

    溫瀟用中文開口道。

    而拽着程露露的男人動作一滯,被程露露趁機擺脫。他惱怒地瞪着溫瀟道: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出來管閒事?”

    溫瀟見他也會說中文,揚起秀眉道,“原來你也是華/人啊,那你就更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強迫這位女士了。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啊。”

    “你——”

    男人瞪着眼睛,上前一步好像要把溫瀟怎麼樣,卻被左愈伸手攔住。

    “離我夫人遠點。”

    左愈看着他,目光冷到極點,他的氣場本來就極其強大,現在動起怒來更是有一股冷冽的殺/氣,讓男人一時噤聲。

    片刻後,男人才想起什麼,漲紅着臉道:

    “你們憑什麼管我的家務事,就是這個女人,她耍了我,給我戴了綠/帽子,我不過是找到她朝她要一個說法,就被你們打岔,難道你們就幫着一個沒有道德的騙子?”

    溫瀟冷冷道:

    “你想要說法,也不該用肢體動作強迫她,誰知道你是想幹什麼?如果你把她拖走之後對她造成了傷害呢?這還是在公共場合,別人看到了當然要過來問一句。”

    男人嗤笑一聲,“你這個小娘們當然要幫着她說話了,看你這樣平時肯定也不安分吧,女表當然是要幫着女表——”

    他話音未落,就被左愈冒着火光的眼神嚇得頓住。

    “看在我們都是男人的份上,我才提醒兄弟你注意點這種女人的,你瞪我幹什麼?”

    聽到對方的話,左愈卻冷笑一聲,極盡傲慢道:

    “誰和你是兄弟?你更沒資格評價我老婆,她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你要是再敢說一句不客氣的話,今天你就別走了。”

    男人聽出他話裏的威懾,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不肯就落了下風,那樣多沒面子,他挺直胸膛色厲內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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