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俊眉頭忍不住皺着,“可是,我家阿夢也還年輕,也不是非要——”

    “你是想說,你們柯家不是非要攀上左氏這個高枝對吧?”

    程露露目光一凜,她冷笑道,“可你別忘了,你的企業還有我的投資。如果我一旦撤資,你的資金鍊就會斷裂,到時候是什麼慘狀不用我說了吧?”

    柯俊咬牙,他看着程露露的目光復雜,沒想到對方竟是用這個來威脅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是在幫你啊。”

    程露露微微笑着,紅脣勾起,落在柯俊眼裏卻不是曖昧,而是咄咄逼人的凌厲,說着煽動的話:

    “如果你的女兒能嫁給左氏的小少爺,那她這後半生就什麼都不用愁了,而你們柯家也是一飛沖天。外面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這可是和左氏做親家,你別犯傻了!”

    柯俊的目光垂下。

    他是想把女兒嫁進好人家,但這不代表他就要上杆子賣女兒,如果左氏看不上他家阿夢,他還硬要把女兒推銷給對方,那這成什麼事了?

    就算最後阿夢真能嫁給左氏的小少爺,那也得不到尊重和善待吧。

    對他來說,女兒的幸福還是最重要。

    可程露露卻沒再給他猶豫的機會,伸出纖長手指輕輕掃過他的肩頭,笑道,“放心吧,如果溫瀟不肯鬆口,那我就讓左氏的小少爺自己對你的女兒產生興趣。如果是他自己愛上的你女兒,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柯俊皺眉道,“阿夢也沒有接近左小少爺的渠道,而且——”

    程露露只是淡淡地說,“你別多問了,等着看結果就行。”

    在柯家坐了一會兒,程露露就起身離開上車。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着自己用柯如夢的名義註冊的微信號,看到左惟愛給她的回覆,嘴角勾起。

    這左氏的小少爺就算再老成,也比不過她這個情場高手。她用柯家女兒的身份親自下場,就不信釣不到這個金龜婿。

    而她如此極力撮合柯家和左氏的姻緣,也是爲了能讓自己和左氏的交情更進一步。

    如果她能給溫瀟一個對方滿意的兒媳婦,那溫瀟一定就會更加信任她了吧?

    另一邊。

    溫瀟坐在左愈身旁,面容有些凝重。

    “你怎麼了?”

    左愈見她臉色不怎麼好看,擔憂地詢問道,“身體不舒服?”

    “不是。”

    溫瀟吐出口氣說,“我是在想,我們和程露露這麼演戲,讓她覺得有機可趁了,她是容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但我就是怕,怕她把無辜的人都牽扯進來。”

    “哦?”

    左愈放下手裏的報告書,認真地看着她道,“這次見面,她對你說什麼了?”

    溫瀟想了想,沉吟着說,“程露露要把她一個朋友的女兒介紹給我。”

    “介紹給你?”

    左愈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溫瀟這纔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有歧義的話,搖頭道,“準確說不是介紹給我,是要介紹給惟愛。”

    “喲,她操的心倒是挺多,還想介紹惟愛相親呢。”

    左愈淡淡道。

    見他一臉淡定模樣,溫瀟忍不住道,“不是,你不覺得她的想法很可怕嗎?她這是想把手伸向我們的兒子啊,惟愛那麼單純的孩子,被她盯上這多嚇人啊。”

    左愈微微一笑說,“那小子再怎麼說也是我兒子,你也太小看他了。”

    溫瀟雙手抱胸,“不過啊,這個程露露還真是敢想敢做,她都給惟愛那小子介紹上對象了,難道以後等藍雪和惟墨的孩子出生了,她還想當孩子的乾媽?”

    左愈忍不住失笑,這女人想得還挺遠,連孫子出生的事都想到了。“那也應該是幹奶奶。當乾媽的話,輩分就亂了。”

    “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別打岔。”

    明明是她自己提起的,左愈還被瞪了一眼,他只能無奈地聽女人繼續說:

    “不過這個程露露的眼光倒是不錯,她想給惟愛介紹的那女孩子照片我看了,確實挺出衆的一個孩子。”

    聞言,左愈想到什麼說:

    “她說了嗎,要介紹給惟愛的是誰家的孩子?”

    他不是動了要看看兩家合不合適的心思,而是想到程露露能介紹給他們的,必然是和她關係密切的人家的孩子。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的父母很可能也和她背後的社團有關係。

    現在多一條線索,就能查到更多的信息,左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溫瀟顯然也想到這一點,對他道:

    “那戶人家是姓柯。我後來問過她,她說家主叫柯俊,是外教官出身的名門之後,現在從仕途上退下來當了一名商人,而他的妻子是東京本地一所知名學府的副校長。”

    左愈的手指敲着扶手,低聲說:

    “姓柯啊。”

    “你知道這戶人家嗎?”

    溫瀟支着下巴,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左愈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我知道這個柯俊,他的公司是做電子技術的。說起來,我們在幾年前也算是打過交道。最近我好像聽人說過,他的公司因爲錯誤的投資而缺少資金,關鍵時刻幸虧拉到了投資,不然資金鍊斷了公司就沒法維持下去了。”

    溫瀟摩挲着下巴道:

    “那這麼說,他現在也很缺錢嗎?”

    “這個人不是很貪心,頭腦還算清醒,我想他拉到投資之後就不會再急着怎麼樣吧。”

    左愈緩緩道:

    “但我聽說,在關鍵時刻給他投資的人入股了,如果在他的資金還沒週轉過來之前,對方就撤股,那對他的公司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他的燃眉之急看似是已經解了,但卻留下了更大的隱患。”

    溫瀟頓住之後有些迷茫地說:

    “所以呢?他想和我們聯姻,然後拿到錢嗎?”

    左愈頓了頓道:

    “不,這麼明顯的事就不用提了。我是想說,給他投資的人很可能就是程露露。”

    也就是說,程露露弄不好是在要挾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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