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看着目光黯然的齋藤介,半晌後說:

    “綾瀨小姐的決心確實值得被尊敬。”

    這個年輕的女人在得知自己被以前的老東家追殺後,想到的不是如何才能從對方的射程中逃開,苟延殘喘地活下去,而是不拖累自己的弟弟和幫助她的人。

    面對危險,她選擇的不是逃避,而是回到風暴開始的地方,直面她的命運。

    那個社團的人想要審判她的命運,她不感到害怕和畏懼,而是要反過來摧毀對方的邪惡。

    這樣的女人,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都讓人肅然起敬。

    齋藤介望着自己的手心,上面還殘留着綾瀨櫻的血跡。當時他得知綾瀨櫻受了重傷,第一反應就是衝上前抱住倒在地上的這個女人,連他自己都後知後覺,他居然會這麼做。

    爲什麼?

    是因爲激動,還是——

    他沒有往下想,因爲現在還不是他深入自己心意的時候。

    忽然,手術室的門打開。

    醫生從裏面走出,看到迎上來的兩人正要問誰是家屬,齋藤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沉聲開口:

    “她怎麼樣了?”

    聞言,醫生臉上露出笑意,道:

    “幸好搶救及時,那一刀傷得位置又比較湊巧,她是被搶救過來了,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脫離生命危險。”

    齋藤介只感到自己的心因這一句話又恢復正常。

    “不過,我看這位女士身上還受過槍傷。”

    醫生又有些擔憂地說,“那槍傷也是不久前留下的,剛剛結疤。雖然不知道她都經歷了什麼,但如果這樣的致命傷再來一次,即使她年輕身體好,也肯定是活不長的。”

    聽到活不長這幾個字,齋藤介的動作僵住。

    “既然你們這麼急着把她送到醫院裏來,那一定是很在乎她的性命吧。這一次難關她算是挺過去了,但可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則不管你們多有錢,這人都不一定救得回來。”

    說着,醫生的表情變得嚴肅。

    等醫生離開,齋藤介疲倦地坐到走廊的椅子上,按摩着太陽穴。“綾瀨小姐幫我抓到了那個社團的核心人物,現在他們一定恨死了她。”

    他低聲對左愈道:

    “我會讓人用最嚴密的措施守着她,絕對不給他們動手的機會。”

    左愈想着什麼,嘴角冰冷地上揚,“他們恨她又能怎麼樣。反正本來他們就沒想過放了她。也只有真的摧毀了這個社團,她才能正常地生活。”

    第二天中午。

    溫瀟和左愈一起在入主的酒店喫西餐。

    “唔,媒體報道說昨晚在慶雲旅館門口發生了街頭暴/力。”

    溫瀟一邊切着牛排,一邊看向左愈道,“你那麼晚出去就是爲了這個事吧?這和那個社團有關?”

    左愈搖頭道:

    “不是。我是去醫院。”

    聞言,溫瀟怔住後說,“爲什麼去醫院?該不會是齋藤家有人病了吧?”

    “沒什麼,只是齋藤介的一位紅顏出了點事。”

    左愈輕笑了一下,說得雲淡風輕。

    “紅顏?”

    溫瀟自認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她因爲齋藤介對愛情的執着,一直都對他很有好感。所以聽到他有什麼紅顏,她一下子眼睛就亮了,“怎麼,他終於選擇開始新的感情生活了嗎?”

    左愈聳肩道,“現在沒有也快了。”

    溫瀟又感興趣地問,“那他的紅顏長得漂亮嗎?是幹什麼的啊?也是財團家的小姐?”

    左愈嘴角一抽,這女兒就這麼關注齋藤介那小子?她都沒聽出這件事有哪裏不對勁嗎,齋藤介的紅顏生病,他大半夜的去醫院幹什麼啊,這她都不問?

    她這分明是隻想着齋藤介,都忘了他的事。

    一想到這裏他就不淡定,“喂,你又不是齋藤介的親戚,他女朋友漂不漂亮關你什麼事?”

    溫瀟怔住,有些委屈地看着忽然兇起來的男人,撅了撅嘴道:

    “我就問問不行嗎,你生哪門子氣?哼,你也真是,是知道有美女,昨晚纔不帶我一起去的吧?”

    左愈都要被氣笑了,這女人完全搞錯了重點,還因爲他昨晚沒帶她一起去醫院而生氣。

    “明明我也很想知道介公子的紅顏長什麼樣子的嘛。”

    溫瀟支着下巴,嘆了口氣說。

    “你怎麼也管他叫介公子?”

    左愈聽了這個稱呼就像炸毛了一樣,瞪着溫瀟道。

    溫瀟若無其事地吃了口沙拉道,“大家都這麼叫他啊,就連媒體都這麼稱呼他,你不覺得這麼叫很好聽嗎?嘖,霓虹人這個姓和名分開叫的方式,還真有些蘇蘇的。”

    蘇蘇的?

    左愈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又忽然想到什麼,面色緩和了下來,看着溫瀟說:

    “那你不如叫我,愈。我的名,可也是一個字。”

    溫瀟一聽這話差點把嘴裏的沙拉吐出來,“這什麼啊,也太肉麻了吧?”

    左愈冷笑道:

    “你這麼叫我嫌肉麻,叫什麼介公子,就不嫌肉麻了?”

    溫瀟無語地看了他半晌,“你這人還真是無醋不歡。就你這喫醋能力,早就破了迪尼斯世界紀錄了吧?現在還喫我和齋藤介的醋呢,你閒不閒啊。”

    左愈哼了一聲,“不怪我喫醋,是你表現得太過分。”

    “我過分?”

    溫瀟指着自己目瞪口呆,“我過分什麼了,我不就說了一句話嗎?”

    “那我昨天那麼晚出門是做什麼你都不在乎,只知道問我齋藤介的紅顏長什麼樣,還問她是做什麼的,我聽了我不傷心的嗎?”

    左愈把餐具一放,強詞奪理道:

    “你這擺明了就是不在乎我。”

    溫瀟服了,都說女人作起來不講理,但左愈作起來能趕上十個女人。

    “行,我在乎你,我關心你。那我問你,你昨晚上到底是去幹什麼了?”

    無奈之下,溫瀟只好哄幼稚鬼一樣道。

    左愈看着溫瀟,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她許久,然後傲嬌道:

    “你這態度一看就是敷衍了事,不是真的在乎我。”

    溫瀟真的被他打敗,也沒那個精力再和他去講理,反正她再有十張嘴也講不過他,只能說:

    “行了,我以後一點齋藤介的事也不問了,這樣你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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