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哥哥驚愕至極的樣子,齋藤邦彥又是得意地一笑,“當然是綁匪拍的了。”

    齋藤理光激動到一把揪住弟弟的衣領,大聲道:

    “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那些綁匪聯繫上了?”

    “噓,你這麼大聲幹嘛。”

    邦彥握住哥哥的手腕,想要把對方的手拿開,卻被攥得更緊,只能維持着這個姿勢道:

    “我是通過一些方式,聯繫上了其中的一個綁匪。”

    聞言,理光的手都止不住顫抖,他不知是該斥罵眼前的男人,還是該說什麼別的。

    菜月還在那夥綁匪手裏,如果讓綁匪的老闆知道手下人有小動作,那菜月會不會連帶着受到傷害,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看你這眼神,一定覺得我這麼做莽撞了吧?”

    邦彥卻道,“你放心,這是我和那個綁匪之間的小祕密,他不會說出去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說出去?”

    理光氣得臉都白了,說話都帶着顫音,“就算他不說,他的同夥就不會發現什麼了嗎?你,你到底是怎麼和他聯繫的,快告訴我。你還讓他做什麼了?沒有十足把握,可不能輕舉妄動!”

    “菜月被綁走是因爲她身邊的保鏢中出了叛徒,而那些保鏢爲什麼會背叛齋藤家,還不是爲了錢。”

    邦彥冷道:

    “所以,我也許諾給這個綁匪一筆錢,數字很大,並且通過中間人往他情人的賬戶裏打了定金。我告訴他只要爲我們保守祕密,我還可以給他更多錢。

    他現在爲了證明自己合作的誠意,偷拍了一張菜月的照片給我發了過來,只要後續的錢到位,他還會發給我們地址。”

    聽到這裏,理光的呼吸都不穩,邦彥看着他的臉冷笑道:

    “你現在還說我只知道拖後腿嗎?和我在會所廝混的一個女人就是這綁匪情人的閨蜜,我就是通過她聯繫上的人。當然,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說着邦彥就要轉身離開,卻被理光喊住。

    “等等。”

    他回過身,理光目光復雜地看着他,低聲道,“對不起,我之前確實誤會你了。”

    邦彥咧嘴一笑,“喲,沒想到大哥你居然還會對我道歉啊,你不是一直都最看不上我嗎?你的道歉我也受不起。”

    他又要走,這一次理光拽住他的手。

    “我是真心的。”

    理光誠懇道,“我之前那麼說你,是因爲太生氣了。知道你不是我想的那種人,我很高興。”

    “算了,誰要聽你說這些。”

    邦彥揚了揚下巴,有些傲慢道,“要不是看在菜月的份上,我纔不會這麼賣力呢。所以你到底要怎麼做,如果真想從那綁匪手裏買走地址,那後續的錢可是要到位。”

    錢對理光來說當然不算什麼,他點了點頭,卻有些遲疑道:

    “可以給那個綁匪錢,但現在的問題是,我擔心私下和對方聯繫會出紕漏。如果他的小動作被同夥發現,那就糟了。父親那邊可是已經做好準備,要和社團交換人質了,他們都答應了。”

    “交換人質?”

    邦彥睜大眼睛,問,“要交換誰啊?”

    “一個在社團裏代號叫老師的瘋子。”

    理光按着自己的太陽穴道,“那傢伙在社團裏是個重要人物,之前因爲左愈提供的情報,阿介抓住了他。現在他就被關在府邸上。這個人對社團的老闆來說很重要,父親說他們不會在交換的事情上做文章。”

    他頓住一會兒,然後對邦彥搖了搖頭道:

    “我立刻讓人給你開支票,你再伏一筆錢給你說的綁匪,但是要告訴他,現在先不要輕舉妄動。”

    邦彥點頭應下,然後道,“你現在肯定希望一個人待會兒,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理光目送他走出酒店房間。

    走廊上。

    齋藤邦彥一改之前在哥哥面前的腔調,神色陡然變冷,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清的音量自言自語道,“我說齋藤介怎麼會忽然注意到程露露和老師呢,原來是左愈提供的情報。姓左的和社團明明無冤無仇,偏偏要蹚這渾水。”

    滬城的市中心。

    白藍雪給面前的少年倒了杯水,遞過去道:

    “喝點水吧。”

    季雲子擡起眸子,無神地看了她一會兒,就在一旁的左惟墨忍不住皺眉時,他垂下目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白藍雪知道,他剛纔看的不是自己,只是在發呆罷了。

    自從齋藤菜月被綁架後,他就一直在發呆。

    “倫敦那邊打來電話,說玉龍閣需要我回去。”

    片刻後,季雲子主動打破沉默開口道。

    聞言,白藍雪和左惟墨對視一眼。現在季雲子離開滬城,換換心情或許是理智的,畢竟留下來他也幫不上忙,但他如果真走了,又顯得有些不講感情。

    “可是我不想回去。”

    季雲子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他誰都沒看,只是緩緩道,“我不想走。”

    白藍雪看着他,“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

    聞言,季雲子頓住,然後他擡起頭道,“可是我留下的理由是什麼?”

    左惟墨眉頭皺得更緊,他覺得季雲子也太磨嘰了。

    “留下還需要理由嗎?”

    在白藍雪開口之前,他淡淡道,“你會想要留下,這本身就已經是理由。”

    季雲子怔住,左惟墨看着他平靜地說:

    “如果你不喜歡齋藤菜月,她被綁架的事根本不會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你這些天一直在爲她擔心,難道你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我,我只是關心她。只是朋友我也會關心的——”

    聽到對方的話,季雲子卻情不自禁地反駁。但他沒注意到,他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那好,那就先不談她被綁架後的事。”

    左惟墨盯着季雲子,目光銳利,彷彿能穿透人心,“就說她要離開滬城的那一晚,她約你出來說要和你再見一面,你爲什麼要答應她?”

    季雲子又是怔住。

    “你或許想要告訴我,即使是普通朋友離開,你也想要和她再見一面的。”

    左惟墨笑了笑,一針見血道:

    “可難道你去見她的時候,心裏就真沒感覺到一點不尋常?你真的就捨得她走嗎?那種不捨和你對朋友的感覺,真就是一樣的嗎?別騙你自己了,從你答應去赴約的時候,一切就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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