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皺眉道:
“你怎麼知道電話是齋藤介打來的?”
溫瀟正在看手機上的一篇報道,聞言就隨口道,“因爲你剛纔接電話時,我聽到聽筒裏傳出的聲音了啊,那就是齋藤介的聲音。”
“你能聽得出齋藤介的聲音?”
左愈眉頭皺得更緊。
溫瀟剛好刷到幾張左惟墨和白藍雪參加滬城那場晚宴時的照片,她把照片放大,欣賞着自家兒子和兒媳的美貌,也沒多想就道:
“拜託,我和齋藤介都見了多少次了,我能聽不出來他的說話聲嗎,而且人家說話聲那麼有特色,都可以去做聲優了。”
齋藤介還真是人長得帥聲音有好聽,他的聲音和左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好聽,清潤又柔和,絕對是婦女殺/手。
左愈的眉頭都要皺出皺紋了,但溫瀟還是沒擡頭注意到他的表情。他忍不住冷哼一聲道:
“你對齋藤介還真是上心啊。”
溫瀟聽出他那醋溜溜的口吻,擡起頭看他沉着臉,她心裏咯噔一聲趕緊轉移話題說,“你還沒告訴我,你說的好消息是什麼呢。”
左愈看她一眼也沒在這時就計較,只暗搓搓地想等到睡覺時再和這女人算賬,回答道:
“你猜的沒錯,紫夫人是被找到了,她很幸運,沒有受傷。但這只是這個消息的一部分。”
“那另一部分是?”
溫瀟支着下巴好奇道。
“齋藤介說他已經確定了社團的老闆是誰。”
左愈淡淡道。
這可是個驚天大消息,溫瀟渾身一震,望着左愈道,“那個人是誰?”
“齋藤介說,這個人是齋藤邦彥。”
左愈說完,溫瀟整個人都驚住。搞了半天,社團的老闆竟然就是齋藤家的人,原來這場惡戰始終都是齋藤家的內鬥?
“既然都已經確定了是誰,那可以讓警方把人抓起來了吧。”
想到什麼,溫瀟有些單純地皺了皺眉道,“如果真是齋藤邦彥領導的社團,那他也做了太多壞事,理應接受懲罰。”
左愈只是微微勾起嘴脣,平靜道:
“問題是,齋藤介還沒有足夠多的證據走法/律流程,讓齋藤邦彥伏誅。”
雖然齋藤介是找到了證明齋藤邦彥就是內奸的證據,可這些證據有很多都不能對外公開,更是因爲用不正規的手段纔拿到,所以很可能不具備法/律效應。
所以,找出那個幕後的操縱者是誰不過是第一步。
接下來,惡戰還要繼續。
“如果要在東京走法/律流程,一定要找到更多齋藤邦彥犯法的證據。”
左愈喝了口水,緩緩道:
“現在齋藤家內部已經開始行動了,畢竟,即使是齋藤邦彥的父親,也不能容忍自己這麼一個手段殘忍的叛徒繼續爲非作歹下去。”
溫瀟點頭,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拿起一看是左惟愛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啊?”
她接起電話問。
“媽,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的那位柯小姐吧。”
左惟愛不知在什麼地方,背景音雜亂,溫瀟還隱約聽到爭吵聲。
“怎麼了?”
溫瀟有些不解地問,“柯小姐不是在東京嗎,而且自從上次之後,那個總給你發消息的微信不也沒有聲音了嗎?”
她不懂左惟愛爲什麼會忽然打電話給她,又提到柯如夢的事。
左惟愛頓了頓道:
“我看到她了。”
溫瀟一愣,“你說什麼,你看見她了?可不應該啊,柯家不是定居在東京嗎,難道她這兩天也回滬城來探親了?”
“我不知道她來滬城是做什麼,但現在她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煩。”
左惟愛壓低聲音說:
“有個前兩年從我們學校畢業的高年級學長在當衆糾纏她,說他們兩家之間明明訂了婚約,但後來他家因爲生意失敗落魄之後,柯家就單方面取消了婚約。這個學長還帶了好幾個人把她堵住,不讓她走,說今天一定要討個說法。”
身爲局外人,左惟愛也不知道那學長說得是真是假,但他看到幾個男生一起爲難一個小姑娘,還是有些看不下去。
他猛地想到溫瀟應該知道柯家的一些底細,所以他就給溫瀟打了電話。
“媽,柯家之前是和別人訂過婚約嗎?”
聞言,溫瀟沉吟了片刻,“我也不知道。你是在哪裏看到的柯小姐?”
左惟愛報出地址,溫瀟剛記下正要說什麼,電話裏左惟愛道:
“那就先這樣。”
說完他就掛斷通話。
他看着不遠處被糾纏住的少女,臉一沉就走上前。
溫瀟看着結束通話的界面,嘖了一聲道,“這孩子怎麼手速這麼快?”
左愈擡頭看着她,問:
“他遇到什麼了,又關柯傢什麼事?”
溫瀟把左惟愛在電話裏說的事告訴了左愈,然後無奈地說,“我剛纔正想和他說,等我問問你爸,或許他能知道。結果這孩子就已經掛斷通話了。”
“那個糾纏柯如夢的男生是陳家的兒子吧。”
別說,左愈還真知道是怎麼回事,“柯家和陳家以前確實是世交。但你記得柯家不久前投資失敗的事,那筆投資就是陳家拉他們入夥。”
“所以是他們兩家一起被騙了,結果柯家挺住了,陳家卻一蹶不振?”
溫瀟道。她皺着眉,其實她對柯家印象還不錯。
“不,被騙的只有柯家。”
左愈擡起眸子,聲音低沉,“陳家明知道那項目只有賠錢的份,但因爲他們簽了對/賭合同,所以必須拉到鉅額投資,不然這筆買賣他們就虧大了。”
溫瀟怔住。
“是陳家仗着和柯家之間的關係,還有朋友間的信任,花言巧語騙了柯俊投資,就爲了讓自家渡過難關,而他們明知道柯俊投出的這筆錢一旦長期收不回來,那柯俊的公司也會出現資金鍊斷裂的問題。”
左愈淡淡道:
“可他們還是這麼做了。而柯俊在得知自己從一開始就被騙,是被世交拉下了火坑之後,他就憤怒地和陳家斷絕了關係,也取消了當年他父親給柯如夢訂下的娃娃親。”
於情於理,柯俊這麼做都有正當理由,誰能和這樣算計自己的人繼續做朋友?而且陳家的做法確實過於惡劣,在柯俊明確表示不會追究陳家的法/律責任,只要求撤回那筆投資之後,陳家還對柯家暗中報復。
後來柯俊請左愈幫忙,說有人在找他那家公司上市的麻煩,左愈讓人調查之後,赫然發現就是陳家的人乾的。這陳家雖然因爲項目虧本而落魄,可他們卻很有背景,仗着那一點人脈關係,就胡作非爲。
“在陳家的事情上,柯俊已經夠給他們面子。本來就是陳家對不起柯家,柯俊只是解除婚約而沒和陳家大動干戈,陳家應該感激他纔對。”
左愈冷冷道:
“可陳家的人居然還去糾纏柯如夢,這也太不要臉。”
溫瀟聽完之後,忽然站起身道:
“我要去現場。”
聞言,左愈看着她,揚起眉毛說,“你很喜歡那個小姑娘?”
“我在東京時可是給過她護身符的。”
溫瀟揚了揚下巴,“那護身符的寓意就是給她帶來好運和庇護,所以我明知道她正在遇到麻煩,我怎麼能不管?”
鬱金香學院旁的咖啡館。
柯如夢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少年,不禁怔住。她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在這裏。
“這位學長,就算你家和她家有什麼恩怨,那讓你家長打電話去找她父母說啊,帶着這麼多人在這裏賭一個女生有什麼意思?”
左惟愛皺着眉頭對領頭的男生道。
陳少原本板着個臉就要讓這多管閒事的學弟滾一邊去,卻在看清對方是誰後,不客氣的話都噎回到了肚子裏,只能敢怒不敢言。
因爲左惟愛身後的左氏,是他無論如何都得罪不起的人。
但他不敢得罪左惟愛,卻把氣都撒在了柯如夢身上,“喲,看來我聽說的都是真的啊。”
他陰陽怪氣的口吻讓左惟愛皺起眉,而柯如夢把頭低得更厲害。
在衆目睽睽下,陳少伸手推了柯如夢一把,冷笑道,“我可早就聽說了,你父親單方面毀了和陳家的婚約後,還想用你攀上左小少爺。想和左氏聯姻,你們柯家可真敢想啊。”
聽到他的話,周圍立刻響起議論聲。
這家咖啡館本來就是鬱金香學院的學生聚集的地方,而能進這傢俬立學校的又幾乎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的孩子。滬城的上流社會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個圈子,有什麼好事和醜聞都發酵得很快,真是應了名利場這三個字。
雖然柯家並不算是滬城本地的家族,其實沒有那麼大的關注度,但左氏可是滬城最頂級的豪門,聽到眼前這個柯家的小女兒居然想要和左家的小少爺聯姻,自然有很多都不淡定了。
左氏的長子已經找到了伴侶,這是衆所周知。雖然很多人都對白藍雪羨慕嫉妒恨,可白藍雪的出身和個人條件放在那裏,不管怎麼看都是無可挑剔,又有誰敢置喙?
但柯如夢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