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霖皓攥緊了手,那力度之大似乎是要把手機都捏碎。而他對面的男人,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中還有一抹惡劣的促狹,“怎麼,心疼你的小女朋友了?”

    下一刻,男人的衣領被蘇霖皓提起。蘇霖皓死死地盯着他,眼裏的怒火就要化爲實質,他冷聲道,“我警告你,別對若妍不客氣,否則就算你們之後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男人嗤笑着用力甩開了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冷冷道:

    “你以爲自己是誰,還說什麼不會放過我們。既然我們敢做這件事,那就不怕你們報復。”

    蘇霖皓一想到陳若妍被綁在凳子上的模樣,就根本沒法冷靜思考。男人見他這樣,也不再刺激他,又換了一副勸誘的口氣道,“只要你答應我們老闆開出的條件,這個女人很快就可以回家。你想救她對吧,配合我們是你唯一救她出來的機會。”

    聞言,蘇霖皓擡起頭看着對方,紅血絲充盈着眼球,他聲音沙啞道:

    “說,你們有什麼條件。”

    他心裏大致猜到,對方如果只是想要錢,那可以直接給陳會長和陳茂打電話。但他們卻用這種方式私下找到他,他們開出的條件絕不會只是要錢那麼簡單。

    但除了錢以外,他們還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麼?

    “你和左愈的私人關係不錯,是有這回事吧?”

    就在蘇霖皓沉默猜測時,那男人笑眯眯地開了口。蘇霖皓聽他提到左愈,一顆心陡然沉下。

    “這又關左愈什麼事?”

    像是想要從男人臉上找出蛛絲馬跡,蘇霖皓盯着對方,右手重新攥成拳頭。

    “因爲這就是我們老闆開出的條件啊。”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說,“你以爲我來找你談條件,是想問你要什麼。告訴你吧,我們老闆不缺錢,他現在缺的就是能接近左愈的人。”

    蘇霖皓聽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

    “這個條件不行,換一個。只要不涉及到旁人,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片刻後,他沉聲道。

    但這一次,他面前的男人卻出奇的強硬。“不行,就只能是這個條件。”

    男人走到蘇霖皓身前,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

    “怎麼,你對陳小姐的感情就只到這種程度嗎?你因爲害怕對左愈不利,所以連她都可以捨棄了?”

    蘇霖皓激動道:

    “我不是要捨棄若妍,只是你們的條件太強人所難!你的老闆讓我接近左愈,是爲了什麼你以爲我猜不到?難道我就一定要爲了救一個人,就犧牲另一個人嗎?”

    “你說對了,還真就是這樣。”

    黯淡的路燈下,男人嘴角的笑意陰惻惻的,“你只能二選一。如果你選了左愈,那陳若妍就別想活了。我們會在她死之前,好好折磨一番的。到時候我們還會告訴陳家,你明明有過拯救她的機會卻放棄了,是你害死了她。”

    蘇霖皓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一閉上眼睛,想到的就是陳若妍對着鏡頭紅了眼眶的無助模樣。她看上那麼憔悴,而明明在不久前,她還是一個朝氣活潑的漂亮女生,有大好的青春和光明的前途在等待着她。

    如果他不同意這個男人的要求,那若妍就真的會遭受欺辱,死在那樣不見天日的地方嗎?

    而這時,男人似乎看出他的猶豫和惶恐,又冷笑着道,“我還會讓兄弟們錄一個視頻,把陳若妍臨死前的慘狀都錄下來寄給你看,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你是怎麼害死她的。”

    “我是可以接近左愈。”

    頓了頓,蘇霖皓終於承受不住道,“可你要告訴我,你的老闆到底想讓我做什麼?是想要左愈的命?如果是那樣,我真的做不到。”

    男人哈哈一笑說:

    “老闆事先對你做過調查。他知道你和左愈之間雖然有聯繫,但你們可不是好朋友的關係。就算讓你殺他,你也殺不了啊。”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還——”

    蘇霖皓皺着眉,下一刻卻聽對方說道:

    “雖然左愈和你的關係不算親近,但現在左愈也不會想到你會有問題,而你藉着陳若妍失蹤的事,有很好的理由和他多見面。我給你留一個手機號碼,你存好之後注意查看,後面具體怎麼做,我會用電話告訴你。”

    其實對男人的老闆來說,就連左愈也只是一個跳板,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和左愈關係匪淺的齋藤介。

    齋藤介知道有人要殺他,所以他對外界的一切都充滿防備。但他一定不會想到,左愈也會成爲暗/殺他的工具。而老闆的意思就是藉着齋藤介不會防備左愈的漏洞去下手。

    看着蘇霖皓,男人又充滿戾氣地警告道:

    “如果你敢走漏一點消息,或是半路反悔,那陳若妍就別想活了。我說到做到。”

    蘇霖皓的手心縮緊,死死地握住那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條。

    良久,他在男人的注視下點頭。

    “你放寬心吧,我的老闆想要的不是左愈的命。而你和我們合作的事,只要你自己不亂說,也沒人會知道。所以,只要你老實地配合我,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救出你的女人,你也不想節外生枝吧?”

    聽完這番話,蘇霖皓低聲道:

    “我明白了。我會配合你們,但你們也要保證,這段時間不要再傷害若妍。”

    男人有些輕蔑般冷哼一聲,然後答應了他。

    與此同時。

    左愈和溫瀟喫完了夜宵,回到他們下榻的酒店。

    “有人來過?”

    聽完留在酒店的保鏢彙報,左愈微微皺了皺眉,他一看手錶,現在都是深夜了,誰會來找他們?

    而且,知道他們住在這裏的人並不多。

    “是陳會長。”

    那名保鏢回答道,“他說他來找您,是有要緊的事一定要當面和您說。但當時您和夫人並不在房間,所以我就讓他先回去等,等兩位回來了再給他打電話。”

    左愈眉頭仍舊皺着,陳會長深更半夜登門找他,難道又是爲了陳若妍的事?

    他能理解陳家人着急的心情,但陳若妍的事也不是他說怎麼樣就能有進展。更何況今天下午在齋藤家的府邸,陳茂已經從齋藤介手裏要走了響尾蛇的聯繫方式。

    難道是響尾蛇那邊對陳家說了什麼?

    溫瀟看着他沉思的模樣,輕聲道,“既然是陳會長,那你就見他一面吧,畢竟關係到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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