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是擔心我被老闆問責,也會把你牽連進去吧。呵呵,真是我的好手下,想得不錯。”

    龍哥緩緩走到這名小弟面前,看着對方害怕都身體都在顫抖的醜態。

    “跟了我,你就不應該再怕死。”

    他目光如炬,眼裏閃爍着殘忍又瘋狂的光芒,小弟被他眼裏深處的陰霾嚇住,張着嘴,而他就把手裏還沒熄滅的菸頭伸進了小弟嘴裏,狠狠地碾在了對方的口腔裏。

    小弟痛得直叫,又被龍哥擡起腳狠狠一踹,彎着腰跪在地上。

    “我得意的時候,你們跟在我後面殷勤得過分,恨不得給我做牛做馬。現在我出了事,一個個倒都想和我撇清關係了。不過你們放心,我龍哥就算是死定了,死之前也要把牆頭草都給拔乾淨。”

    龍哥舔了下嘴角笑得邪氣,“我就看看現在誰敢背叛我。地獄那麼冷,當然要有人陪着我一起下,我纔不寂寞啊。”

    小弟跪着又疼又恐懼,根本不敢起來。

    而龍哥也不再看他一眼,背過身道,“滾吧。”

    聞言,對方倉皇逃離了這個房間。龍哥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後,嘴角神經質般抽了抽,他拿出手機看到一條推送的信息,瞳孔緊緊一縮。

    他點進去就看到陳會長召開記者會的新聞。

    干預天航集團進行內部操作,這是齋藤邦彥給他佈置的任務,讓他全權負責。也是他通過邱媚和姜良等人做了那一千萬的手腳,成功把陳會長逼入困境。

    眼下,在他最是難熬的時候,他看到陳會長居然拿出了證據,當着所有人的面自證清白,想到他之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他能不恨嗎?

    而且就連邱媚那個女人都被抓住了——

    邱媚那個女人知道太多關於他的事,那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她不可能爲了他保守祕密,她一定會把他賣了。

    看來,東京這個地方他真的待不下去了。

    他必須想條門路立刻離開這裏,去歐洲也好,去非洲也好,總歸不能留在這兒等死。

    酒店。

    溫瀟關上記者會的視頻,回過頭對左愈笑道,“潑在陳會長身上的髒水,總算是洗乾淨了。”

    左愈回以一笑,靠在椅背上說:

    “他今晚應該能暫時睡個好覺了。”

    之所以說暫時,是因爲陳若妍一天沒回陳家,懸在陳會長心口的大石就一天不能落下。而現在看來,齋藤邦彥把陳若妍當成非常重要的籌碼,或許真的就只有等到齋藤邦彥落網的那一天,她纔可能解脫了。

    溫瀟自然也能想到這些,她的笑顏染上了一層陰霾。左愈見她皺起眉,笑着站起身,把她拉入懷裏,在她耳邊廝磨道,“寶貝,這些事都交給你男人去苦惱,你不用擔心什麼。”

    溫瀟輕輕嗯了一聲,又軟又糯,聽得左愈心都顫了一下。

    “有件事,你或許會感興趣。”

    左愈想到什麼,摟着溫瀟道,“程露露已經被警局的人押送回了滬城。”

    聞言,溫瀟回眸,“她要接受審判了?”

    左愈點頭。

    “裕家當年的事,也是時候該真相大白了。”

    溫瀟輕嘆一聲說。

    說着,她目光微垂,想到了莫嫣,問左愈道,“莫嫣怎麼樣了?宋特助那邊有沒有提起過她?”

    左愈看着她,目光有些沉重。

    “你怎麼這個眼神?”

    溫瀟霎時就明白了什麼,有些慌張地問,“不會是莫嫣出什麼事了吧?”

    其實,左愈想過一直隱瞞莫嫣去世的事,乾脆就不告訴溫瀟。可他知道溫瀟總有一天會問起莫嫣,而等到那時候才說,反而會讓她神傷。

    所以他這幾天都在考慮找機會對溫瀟說出這個噩耗。

    “你怎麼不說話?”

    見左愈沉默着不吭聲,溫瀟真的有些慌了。

    “莫嫣已經去世了。”

    良久,左愈緩緩開口,“她離開時,宋特助和她的妹妹都陪在她身邊。”

    溫瀟怔住,半晌說不出話。

    她回想起和莫嫣在溫氏集團的辦公室裏初遇的樣子,那個看上去青春靚麗的年輕女孩對她有些羞澀地笑着,溫順的外表下卻透出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熱情。

    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她到現在都認爲,莫嫣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那個女孩本來一點都不消極,可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和魔鬼的爪牙卻磨光了對方的所有心氣。

    所以,莫嫣才成了後來那死氣沉沉的憔悴模樣。

    但溫瀟覺得,在溫氏集團時那個勤奮努力的莫嫣,纔是對方本來的樣子,也是她該有的樣子。

    想到這樣的人就這麼走了,她的眼眶就有些發澀。

    那麼年輕的生命就這麼沒了啊。

    “她腦子裏的瘤本來並不致命,如果能早些切除,手術的風險並不大。可發現得太晚了,接受治療的時間也太晚,以至於來不及了。”

    左愈輕聲道:

    “如果不是齋藤邦彥,如果不是那些陰謀,她本可以活得很好。”

    溫瀟有些承受不住地別過臉,抽了一下鼻子。“宋特助怎麼樣,你給他放假了嗎?”

    她聽藍雪說過,宋特助對莫嫣有不一樣的情愫。

    其實如果這兩人能成,她真的覺得他們很般配,郎才女貌。宋特助打拼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找一個合適的對象定下來了,而莫嫣曾經歷那些黑暗的過往,也需要可靠溫柔的男人治癒傷痛。

    如果他們真的能走到一起,那是多好的緣分。

    可現在莫嫣就這麼走了,什麼都不用想了。

    溫瀟有些擔心宋特助。她和左愈的這位親信也認識了將近二十年,就像是老友一樣,都有感情。

    “我說過要給他休息的時間,但是他不想要。”

    左愈說。

    “爲什麼?”溫瀟有些詫異。

    “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會選擇放假,因爲那就意味着什麼也不做。他不想讓該對莫嫣的死亡負責的人繼續逍遙法外,所以,”左愈頓住片刻,道,“所以他想用盡全力,爲莫嫣再做一件事。”

    溫瀟的目光變得複雜,半晌她問:

    “莫嫣的葬禮舉辦了嗎?”

    左愈點頭,“已經辦完了。按照莫嫣生前的願望,葬禮辦得很簡單,她不想要鋪張,也不想要任何關注。來參加葬禮的人也不多,但都是真正關心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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