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語帶笑意,陳會長只以爲他是在調侃,但溫瀟卻從中聽出一股酸味。

    “左先生,這不就等着你回來嘛。”

    陳會長一看到他走進來就站起身相迎,左愈笑着和他握了握手,然後對溫瀟挑眉道:

    “你剛纔是問蘇霖皓吧,其實我和他通過電話。他還說等事情結束後,咱們三個一起出來喫頓飯呢。”

    一旁的陳會長聽着,還以爲蘇霖皓就是他們這對夫婦倆的共同好友,心裏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之前蘇霖皓能在左愈面前說得上話,原來他們的關係好到這種程度了。

    而溫瀟卻在心中暗罵左愈就是個大醋缸,這是擱這兒陰陽怪氣呢。

    “行啊,那到時候在哪裏喫就讓蘇學長定,我怎麼樣都沒意見。”

    溫瀟故意逗左愈,“反正蘇學長在喫飯這件事上的品位很好,我願意喫他點的菜。”

    左愈看她一眼,眼裏寫着警告,但從陳會長的角度看卻是莫名。溫瀟悄悄地回瞪了他,挑釁般對他撇了撇嘴,然後笑着轉過身說,“我先出去了,你們聊。”

    說完她就離開套房,到左惟墨和白藍雪他們的房間去說話了。

    陳會長望着溫瀟的背影,回過頭對左愈說,“原來您夫人和蘇霖皓曾經是老同學啊。”

    左愈其實最聽不得溫瀟管蘇霖皓叫蘇學長,一想到她曾和蘇霖皓在同一個學校唸書,他就恨不得自己當年沒和溫瀟上一個學校。他要是再早認識溫瀟幾年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度過最青澀的少女時代。

    而那個在學校關照她,給她溫暖的角色,也該由他來扮演,而不是蘇霖皓那連人都能認錯的糊塗蛋。想到連人都認錯,他心裏又是一沉。

    蘇霖皓是曾經錯把溫霏認成了溫瀟,而他還不是把溫瀟認成了溫霏,害得溫瀟被溫霏算計的那麼慘。

    要說愚蠢,他比蘇霖皓更甚,也更加不可原諒。他又有什麼資格笑話和鄙夷蘇霖皓?

    “左先生,我說錯話了嗎?”

    陳會長見左愈遲遲不說話,有些爲難地問。左愈這纔回過神,他對陳會長搖了搖頭,淡淡地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到往事。溫瀟和蘇霖皓確實曾是中學同學。這些年過去,我們一直都有聯繫。”

    聞言,陳會長了然地點頭,然後他又想到什麼,主動交代說:

    “左先生,我知道現在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所以我來見你必須事出有因,否則他們就會懷疑我們私下有聯繫。”

    左愈笑了笑,“看來,你已經爲我們今天的見面安排好理由了。”

    陳會長也是會心一笑,“我剛洗刷冤屈,自然要多走動關係,而您是左氏集團的董事長和總裁,又剛好在東京,我於情於理也要帶着禮物來見您一面,讓您以後多關照吧?”

    “這個理由確實說得過去。如果你一直不見我,那樣就太刻意了,他們反倒會懷疑得更厲害。”

    左愈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他坐到沙發椅上,優雅地翹起腿,緩緩道,“我發給你天航集團內部的那份財務文件,你也在記者會上按照我給你的說法聲明過了吧。”

    “我告訴記者,那份文件的來源是國內的調查組。是他們查到天航的個別高層私藏了另一個賬本,在調查之後公開,也給我發來了一份。”

    陳會長笑道:

    “這件事真的多虧了左先生您,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被陷害成什麼樣。”

    說着他又沉下臉,“陳英做人也太下作了,怪不得柯俊之前說什麼也要讓女兒和他們家那小子解除婚約,如果讓這樣的人做了親家,那還真是後悔不已。”

    左愈的眸子沉了些許,他對陳會長道,“這段時間,我會帶着夫人和孩子回滬城。”

    “您不是還要給夫人辦美術館的開幕儀式嗎?”

    陳會長有些錯愕。

    之前他主動提出幫溫瀟的美術館在霓虹的華人界造勢,他在這邊積攢多年的人脈是都用上了,只要是有頭有臉的華人,他都能請來,那些文娛界的人士,也不在話下。

    “開幕儀式肯定要辦,但要等到齋藤邦彥玩完之後。”

    左愈沉聲道,“我希望屬於溫瀟的開幕儀式是純粹的盛宴,不摻雜任何擔憂和威脅。所以,我把舉辦的時間推移,願意等下去。”

    聞言,陳會長一怔,忽然感受到眼前這個俊美多金的男人,是真的很愛他的妻子。

    “我要給溫瀟最好的。”

    左愈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看着窗外繁華的東京城景,心思透亮。

    “要不是我被這些事拖着,您和夫人回滬城,包括下次再來,我怎麼說也得去機場送行和歡迎你們。”

    陳會長說。

    他說這個不是爲了恭維左愈,這些話真的發自內心。左愈幫了他太大的忙,沒有左愈,他現在或許早就被天航集團的污衊壓的動彈不得。

    而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巍松集團,也會遭遇最艱難的寒冬。

    “這麼肉麻嗎?”

    左愈挑起眉頭,看他一眼,隨即道,“你之前在電話裏說,有事要問我。”

    陳會長立刻道:

    “前兩天陳璇來我家了。”

    “陳璇?”

    許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左愈都有些忘記她了。想到那一晚在夜店裏,陳璇不遺餘力地想離間他和溫瀟的關係,他對這女人的印象就跌入谷底。

    “她來我家時,我和阿茂剛好都不在。”

    陳會長回憶着那天的事,微微皺起眉頭道,“是我的管家接待的她。管家說,她拿來了很多東西,有各色保健品,還給我買了一個保溫杯。”

    保溫杯。

    左愈想到什麼,看着他道,“你把她送的杯子放在哪兒了。”

    陳會長的目光有些複雜,說得很詳細:

    “因爲當時我一直在書房用的杯子壞了,她送來的那個杯子很及時。我的管家就把杯子拿進了書房,給我泡茶喝。因爲是她送的,所以說實話,我其實不想用。

    但我後來想起您囑咐的話,如果我家裏真有他們的眼線,那讓他們看到我故意不用那個杯子,他們就會知道我對她有戒心了。所以我就一直沒動,就放在書房。”

    左愈頓了頓,說:

    “你做得對。”

    陳會長苦笑了一下道,“我這兩天都沒敢在書房裏和人打電話,那杯子裏的水啊,我喝一口就難受。左先生,你說這個陳璇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和我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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