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邦彥笑嘻嘻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殿下,你可是我最愛的情人。爲了見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聞言,淺賀夫人頓了一下,她笑道:
“那好吧,地方在哪裏,你定。諒你也不敢造次。”
她是皇室的內親王,整個霓虹最高貴的人之一。就算有人知道她見了齋藤邦彥,她也不會因此怎麼樣,就連齋藤家知道了這件事,她也能想到辦法脫身。
更何況齋藤邦彥不會這麼隨便就暴露行蹤,而她的出行也會被嚴格保密,被發現的機率實在很小。
而她確實是很寂寞,齋藤邦彥是唯一不在乎她相貌的男人,在她看來單憑這一點,他就值得她冒着風險去見。
聽齋藤邦彥說完地址,淺賀夫人掛斷通話,卻聽到門口傳來響聲。
她以爲是哪個沒有眼力見的傭人,回過頭正要訓斥什麼,就看到站在那裏的淺賀一華。
“你怎麼回來了?”
她皺眉問,有些擔心女兒聽到她的通話。
但淺賀一華卻沒問通話的事,只是道,“我是來和您道歉的,對不起。”
聞言,淺賀夫人起身,她看着淺賀一華說:
“你想明白了?”
淺賀一華別開眼,低聲說,“我仍然覺得您的理念是有問題的,但這不妨礙我對您道歉。我剛纔不該對您說那些話。您是我的母親,我知道無論如何,您都很愛我。”
聽到愛這個字,淺賀夫人的目光中流淌着什麼,頓了頓她卻道:
“只要你不認識到我是對的,你的道歉就沒有意義。”
聽到她的話,淺賀一華沉默地低下頭。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看着自己的女兒,她笑得冷漠又傲慢,“自從我的臉變成這樣後,同情我的人太多了。可同情有什麼用,我的臉已經被毀了,他們還要用憐憫的眼神,一遍遍地提醒我。”
“母親,您誤會了,我沒有——”
淺賀一華擡起頭,看着她的眼裏有心疼。但她卻打斷道,“同情是最沒用的東西,我雖然遭遇這樣的悲劇,卻還不至於脆弱到渴求如此低級的產物。”
聞言,淺賀一華又感到窒息,想要辯解說自己不是想居高臨下地施捨,而是想感同身受地站在母親身邊,可話到嘴邊,看着母親那冷冽霸道的眼神,又什麼也說不出口。
“我愛你不需要理由,甚至不需要你的迴應。我只想看到你過得好,這就夠了。”
說着,淺賀夫人走到淺賀一華身前,指着自己的臉說,“看到了嗎,我的臉已經千瘡百孔,但你還是如此美麗。你繼承了我的美貌,還有青春和顯赫的家世,你必須把我的那一份活出來。”
淺賀一華神情黯然地搖着頭,“可是,母親,誰都做不到成爲另一個人。您丟掉的東西,卻不是我想要的——”
“出去。”
揚起下巴,淺賀夫人伸手指向房門,厲聲道,“等你想明白了再和我說話。”
淺賀一華只能匆匆離開。
走到門外她一臉失落,心裏卻想着什麼。
“小姐,您找我?”
原本正在休息的司機被叫到淺賀一華面前,看着她凝重的神情,詢問道。
“高橋叔叔,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她有幾分遲疑地說,“但您要答應,不能和任何人說。”
“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司機高橋欠身道。
猶豫了半晌,淺賀一華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擔憂,低聲道,“我想讓你幫我偷偷跟着母親的車隊。她近期會出門,去見一個人。我聽到她在電話裏稱呼對方的名字,她竟然管那個人叫齋藤邦彥——”
就連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她高貴的母親怎麼會認識那個齋藤家的叛徒?
“您說什麼,齋藤邦彥?!那不是一直在被通緝的罪/犯嗎?”
司機高橋渾身一震。
淺賀一華也有些錯亂,她坐在椅子上,雙手絞在一起。“我想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所以我要弄清楚母親是否真的和這種人有瓜葛。”
她定定道:
“就算是有,也是那混賬利用母親的弱點欺騙了她。我不能看着母親就這麼被騙下去。”
而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父親,那一定會讓本來就關係疏離的父母徒生更多猜忌,她不想看到兩人形同陌路。她想在母親犯下過錯之前拉對方一把。
“你按照我說的做,只要偷偷跟着看一眼她見的人究竟是誰。如果真是那個混賬,你也不用拍下照片,直接回來告訴我。”
淺賀一華囑咐道。
“可是小姐,如果真的是齋藤邦彥,夫人一定會有危險——”
“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會說服母親以後不要再和這種人見面。以母親的身份,想必那混賬也不敢動她。”
淺賀一華咬牙道,“而且高橋叔叔,您還不明白嗎?這事要是走漏風聲,那對母親大人的名譽將是多大的損害,絕對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說着她面露幾分彷徨,“就算是讓父親知道,那對母親來說都是丟人現眼啊。”
而且她也怕這件事會被齋藤財團的人知道,她不想讓齋藤家的人認爲,她的母親或是淺賀家和齋藤邦彥私下有任何聯繫,這肯定會影響到世交之誼。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高橋對她頷首。
“記住了,千萬不要讓別人發現,就拜託你了。”
淺賀一華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