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淺賀一華心裏卻隱隱地有了猜測,她想一定是那件事。她看向自己的母親,眼裏充滿說不出的情緒,她甚至恨這個女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了,她不用離開。”
淺賀夫人卻固執地說,“讓她留下。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難道不敢讓自己的女兒知道你的真面目?”
“是我不敢,還是你不敢?既然你堅持,那我也不讓女兒迴避了。反正你做了這種事,她早晚要知道,我瞞也瞞不住。”
聞言,淺賀弘樹終於爆發,他把和服裏的照片扔到妻子身上,怒道:
“你看看,這上面是什麼?!”
彎腰從地上撿起照片,淺賀夫人在看到照片後的那一瞬間,臉色劇變。
“你真是不知羞恥!”
淺賀弘樹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你怎麼能做這種事,還是和這種人?你不僅讓淺賀家的顏面盡失,也讓你的家人——”
說着,他硬生生地停住後面的話,降低聲音道:
“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從十年前就認識齋藤家的這個叛徒了。這十年來你們一直都有聯繫,對吧。你知道他找人把照片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是什麼心情嗎?”
淺賀夫人站在原地,握着照片的手不停顫動。
“你不僅愧對我,還愧對你內親王的身份。”
頓了頓,淺賀弘樹坐回到地上,他指着用面紗遮面的女人,“你在齋藤邦彥面前,就可以把面紗摘下了?你到底是被什麼蠱惑了心智!”
而淺賀夫人的大腦裏已經一片空白。
她從未想到,她和齋藤邦彥居然會被拍下照片。
而因爲她沒有戴面紗,照片上她自己都避之不及的那張醜陋面容被拍得一清二楚,這麼難看的臉,卻露出那樣不檢點的表情,真是加倍的難看。
“齋藤邦彥找人給我傳話,說他手裏不僅有別的照片,還有視頻。如果我不想辦法贖回這些,他就會把這都發到網上,讓世人瞻仰你的高貴姿容。”
淺賀弘樹啞着嗓子,對上妻子的目光之後嗤笑道:
“你別瞪我,高貴姿容這句話不是我說的,而是他的原話。你能想象嗎,和你廝混的情郎居然就是這麼諷刺你,踐踏你的尊嚴——”
聞言,淺賀夫人再也承受不住,她跪在地上,喉嚨裏發出悲鳴。
淺賀一華則哀聲道:
“父親,求你別再說了——”
“我是不想說,我什麼都不想說。”淺賀弘樹怒視着妻子,緩緩道,“但齋藤邦彥那邊可不會保持沉默。”
“所以你才提出分居,想和我撇清關係對嗎?”
淺賀夫人擡眸,被面紗掩住的眼裏透出絕望般的瘋狂。
聞言,淺賀弘樹笑了一下道,“全世界人都知道章子內親王是我的妻子,而且皇室成員不被允許離婚,就算分居我們也是被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我們是一損俱損,我就算真想撇清關係,也沒有可能。”
所謂的道別根本就是藉口而已,他是提前策劃好了要拍下不雅的視頻來威脅她。
“而且齋藤邦彥會聯繫我,就肯定會聯繫皇室的人。”
淺賀弘樹冷冷道,“如果讓皇室的人知道了,章子,你想想你該怎麼辦吧。”
說完,他就起身要離開大廳,卻被淺賀一華抱住大腿。
“一華,你起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這是我和你母親的事,我們解決。”
他望着自己崩潰的女兒,眼裏有心疼。
“爸爸,你幫幫媽媽,不能讓齋藤邦彥把視頻流傳出去,不然媽媽就算是徹底毀了——”
淺賀一華悲聲流淚。
另一邊。
齋藤介望着走進病房的老人,有些詫異道,“祖父您找我?”
“出事了。”
老人面色無比凝重地說,“我剛纔進宮,得到了那位的覲見,是和章子內親王有關。”
聞言,齋藤介眉頭一皺,想到淺賀一華跑來找他幫忙的事。
難道是——
“我真是生了個畜/生啊,”齋藤俊戶的嗓子嘶啞,他攥住齋藤介的手道,“那個叛徒不知道怎麼居然和內親王認識,玷污了對方不說,還拍下了不雅的視頻。”
齋藤介怔住,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原以爲淺賀夫人再糊塗,也不至如此。
“現在他用這個威脅我們,說如果不放他一條生路,給他一筆足夠的資金讓他到國外生活,那他就把視頻發到網上。”
“他真是瘋了,居然把皇室的人牽扯進來。”
聞言,齋藤介的面色難看至極。
“邦彥先生,淺賀府和宮裏的特使都在聯繫我們,現在——”
手下站在喜怒不定的男人面前,低聲說着什麼,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以爲我整這一出,是真的想用那個女人的視頻就換取一條生路嗎?”
齋藤邦彥微微笑着,好像事不關己,“就算現在他們爲了拿到視頻勉強答應我,就算我真的拿到資金逃至國外,他們也會想盡辦法除掉我的。”
他做這些本來就不是爲了生路。
“那您——”
手下怔住。
“我只是想轉移齋藤家的視線罷了。他們現在一定以爲,我是想拿到錢逃亡國外。”
說着,齋藤邦彥笑了一下,竟有幾分瀟灑:
“總部大樓的佈局進行得如何了?”
手下立刻道,“已經把東西帶了進去,讓內應藏好。帶進去的定時炸/彈,足以引發大型火災。”
“不錯。”
齋藤邦彥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靜,輕聲說,“我期待已久的這一天,終於要到來。在萬衆矚目下,和我恨的人一起灰飛煙滅,這就是我畢生所求的巔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