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瀟連着好幾天去齊羽薇的辦公室裏對戲,章導給她提了不少能幫助她的意見,就連齊羽薇都誇她短短几天進步飛快,還說她的表演被打磨得越來越符合戚唸的形象。

    今天對完戲之後,齊羽薇開車載着溫瀟去了拍攝現場,那裏已經建好拍攝用的大棚。劇組的人員也都選好了,溫瀟和副導演還有燈光師挨個握了手,又被齊羽薇拉着去見美術組的老師。

    “這位是格老。”

    齊羽薇笑着說,“別看他鬍子都白了,其實是個非常有趣的老頑童,有年輕的靈魂。”

    格老看上去已經有六十多歲,留着發白的山羊鬍。他摘下頭上的禮貌對溫瀟行了個紳士禮,然後笑呵呵地說,“別問我年紀多大,我永遠青春年華。”

    溫瀟被逗笑了,齊羽薇又看着她道:

    “格老可是圈子裏最資深的美術大師之一了,我拍徐導的電影時認識的他,這一晃十年過去,他的資歷又比當年厲害了不少,但人還是一點架子都沒有。我這次說要拍迷你劇,請他來當美術組的組長,他二話沒有就來捧場,我太謝謝他了。”

    聞言,格老豪爽地擺手道:

    “我一年前就退休不幹了,這回羽薇叫我來,我就當來給朋友幫個忙。羽薇,這也是我頭一次在迷你劇的劇組,給你省預算是肯定的,但要是有地方沒做好,你也多擔待啊。”

    溫瀟見他爲人如此謙遜,更是有好感。齊羽薇和格老又笑着說了好幾句話,才和溫瀟一起離開。

    “現在一切都定下來,決定就在下一週開機。”

    齊羽薇摟着溫瀟的胳膊,親密地說,“反正是迷你劇,也不是大製作,我尋思着大家動作快點搞出成品來,後期也有更多的時間調整。”

    溫瀟點了點頭,這些事她一竅不通,當然都聽齊羽薇的。

    “對了,今晚你有空不?”

    齊羽薇眸光一動,看着她笑道,“咱們姐妹倆有好久沒一起喫飯了吧?走,我請你喫好的。”

    溫瀟想了想,就答應下來。

    半個小時之後,她坐上齊羽薇的車,給左愈撥通電話,“我今晚不回來吃了,羽薇請客。”

    左愈聽到是和齊羽薇一起,也沒說什麼,只是道:

    “別玩得太晚了。”

    溫瀟笑了笑,“我記得門禁時間呢,行了吧。”

    “要是過了晚上十點我還沒見到你回家,那我就親自去接你。”

    左愈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

    掛斷通話,溫瀟就看到齊羽薇促狹地望着她說,“喲,你家左先生還給你設門禁呢?”

    溫瀟哎了一聲說:

    “那是啊,他不許我晚上十點以後回家。我感覺我就像是小女孩,被管得這麼嚴,他不是我老公,是我家長吧。”

    齊羽薇忍不住捂嘴笑道:

    “我覺得挺甜蜜的,這說明他在乎你啊。我家那位呢,雖然不敢給我設門禁,但我要是晚上十點沒回家,他肯定要問清楚我在哪裏,然後就開車到地方等我。”

    溫瀟知道齊羽薇和陸凌風現在過得很幸福,兩人一直恩愛如初,婚後也沒什麼矛盾,她還挺爲齊羽薇開心的,同時又有些感慨陸凌風的變化真大。

    想當年她頭一次看到陸凌風的時候,心裏還想這男人真不是個東西,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陸凌風還真用時間證明了,他不是沒心沒肺的渣男,也可以做一個對妻女負責的好老公。

    “那可真好。”

    溫瀟笑着說,“你女兒和爸爸的關係也一定特別好吧?”

    “嘖,他們倆好的就像我是外人似的。”

    齊羽薇含笑搖頭,“我工作忙,女兒跟她爸爸待的時間比較多,他們兩人啊,那是無話不談。我以前也是真沒看出來,陸凌風這傢伙還有做爸爸的天賦。”

    “人不可貌相嘛。”

    溫瀟對齊羽薇擠眉弄眼,“不過女兒和爸爸像知心朋友,這是好事。我上次看到你女兒的照片,心裏就想她長得可真漂亮,比起你也是毫不遜色嘛。她上學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齊羽薇有些懊惱又很高興地說,“那是啊,我女兒能沒有魅力?我反正是不許她早戀的,還讓她爸爸每天都接她放學,就是怕她和男生談戀愛。”

    兩人說着說着,沒多久就開車到了喫飯的地方。

    下車之後,溫瀟看着面前的大樓,哇了一聲說,“在這裏喫飯,很貴吧?”

    齊羽薇推了她一把道:

    “少來這套。”

    溫瀟笑了起來,和她一起這家凱吉利酒店。她們乘電梯到酒店的八十一樓。

    “這裏新開了家粵式餐廳,店主是廣城人,所以是很正宗的廣城菜。”

    齊羽薇早就打電話訂好了位置,服務員帶着她們二人穿過長長的迴廊走到一間兩人的小包廂。溫瀟看着精緻的裝潢,就知道這家餐廳的人均肯定在一千以上。

    服務員拿上菜單,齊羽薇又要了一瓶拉菲。溫瀟看着她,一手支着下巴道:

    “你這個架勢,我都有點被嚇到了。”

    齊羽薇對她拋了個媚眼,“拜託,我可是請溫瀟女士喫飯誒,沒點規格能行嗎?”

    說着,齊羽薇就做主給溫瀟也點了個店裏最貴的單人份套餐,價格是三千八百元。溫瀟笑着搖了搖頭,也沒有阻止她,反正也好久沒喫粵菜了,就當嚐鮮。

    等服務員離開包廂後,溫瀟起身去上廁所。

    包廂區有獨立的衛生間,就在走廊盡頭。溫瀟在快走到最靠後的一間大包廂外時,看到了上次在半島酒店有過一面之緣的唐君瑤。她腳步頓住,而對方顯然還沒注意到她。

    唐君瑤拉着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哭着說什麼。

    而那男人的表情冷峻,看着不斷哭泣的唐君瑤的目光很嚴厲。溫瀟有些尷尬,她知道自己現在走過去,唐君瑤一定下不來臺,所以她就想先返回包廂,等這兩人說完話再過來。

    但她還沒來得及走,就聽到唐君瑤擡高嗓音道:

    “洛翼,你要訂婚了,那我呢?我成什麼了,你告訴我啊!”

    那個被她稱作洛翼的男人冷聲說:

    “你瘋了嗎,在這裏叫什麼?”

    溫瀟心想,這男人就是上次在半島酒店給唐君瑤辦生日宴的洛少了吧。

    世事變化得真快,沒想到幾天前還大秀恩愛的兩人,現在就成了這副情景。

    唐君瑤哭得妝都花了,她顯然已經激動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然她就算是顧及自己的名聲,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大聲說這種事。

    “洛翼,你想甩了我是嗎?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你把我當什麼,只當牀/伴?”

    她顫抖着說。

    洛翼的眉頭狠狠一皺,他推開攥住他胳膊的唐君瑤,一句話都沒說就要走。

    “我求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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