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想到她這孩子會這麼倔,比我當年還倔。”
溫瀟聽了不禁回想起當年,現在想想楚見鹿在執拗上是有些像她的母親。
“可能還是她年紀太小,所以纔會放不下。”
頓了一下,溫瀟輕聲道。
其實因爲是左惟愛主動和楚見鹿說要分手,所以溫瀟一直覺得對不起楚見鹿,總感覺是自家兒子傷害了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她想要彌補,可這又不是她能彌補得了的事。
她只能希望楚見鹿走出這段陰影,可卻沒想到對方現在卻在陰影裏越走越深。
所以聽到楚見鹿狀態不好,她是真的着急。
“其實這件事真不怨你家兒子。”
薛卿霜看着溫瀟,似乎從她臉上看出了擔憂和愧疚,緩緩道:
“青春期的情愫都是這樣朦朧易變,這世界上大多數人的初戀都是無疾而終。見鹿和我說過,她和惟愛在一起時,惟愛一直都很尊重她,很體貼照顧。知道他們在一起時,我的女兒被善待了,作爲母親我也就放心了。”
她越是這麼說,溫瀟就越是過意不去。
“我真的很喜歡見鹿,如果我們兩家註定沒緣分當親家,我希望見鹿以後能遇到比惟愛更優秀,更適合她的人。”
說這些話時,溫瀟都是真心。
“我知道。”
薛卿霜最近一直陰鬱的心情,因爲她的話而變得有些溫暖。“你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人。”
正因爲溫瀟的大度,她現在才能像老朋友一樣坐在溫瀟的對面吧。她知道如果換成另一個人,就憑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可能兩人就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溫瀟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岔開話題道:
“之前我們說的事,我找到了幾個男孩還不錯的,這是他們的照片,你看一看?”
說完,她就把手機遞給薛卿霜。
薛卿霜因爲自己以前的身份,所以格外不願意進入上流社會的社交圈,也不想和那些富太太有什麼交往,在滬城社交圈裏算是最低調的財團太太了。
只是這樣的低調就導致她在滬城也實在不認識什麼人,所以她想給楚見鹿介紹幾個出身不錯的男孩,纔要通過溫瀟。
她划着屏幕上的照片,發現溫瀟的眼光真的是不錯,找的這些男孩都是看上去氣質清爽陽光,給人感覺非常好,而不是那些一看就被家裏寵壞的紈絝子弟。
“你現在看的這個男孩,他的父母都是高校的教授,是書香世家出身的孩子。”
溫瀟笑着介紹道:
“他已經去世的祖父是很有名的醫學家,在國際上很有知名度。我認識他媽媽,她是一位非常知性溫和的女士。她還和我說過,她的兒子已經讀大學,她倒是也想讓他多認識一些女孩子。”
薛卿霜聽着就有些心動了。
要是能讓這樣的男孩和楚見鹿認識,她的女兒應該就能走出來了吧?
“那就這位姓莊的男孩吧,你幫我介紹一下。”
說完之後,薛卿霜又有些忐忑,她想到男孩的家世,擔心他們會因爲她以前的身份對楚見鹿有偏見。而且據她所知,很多這樣的書香世家都不喜歡和商界的財團聯姻。
溫瀟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對她搖了搖頭道:
“你放心,我和他的父母都接觸過,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溫瀟覺得楚見鹿實在是個很好的女孩,只要家長一接觸她,就會喜歡她。
一天後。
楚見鹿揹着書包,有些頭疼地推開面前咖啡廳的門。她也不懂她媽媽又抽了什麼風,非把她從家裏叫出來,讓她見什麼人,到底是誰啊?
“您就是楚小姐吧?請跟我來。”
服務員客氣地把她帶到窗邊的位置,她看到已經有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坐在那裏等了。
兩人目光對上,都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你是?”
楚見鹿實在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她也不認識面前這個男孩啊,難道是她家親戚的孩子?
“我叫莊旭。”
對方站起身,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自我介紹道。
楚見鹿還是一臉懵,出於禮貌也只能跟着說出自己的名字,“呃,我是——”
“你叫楚見鹿,我知道,很好聽的名字。”
讓她意外的是,莊旭微笑着說。
咦,對方知道她是誰,難道真是親戚家的孩子?
那她怎麼沒見過這個表哥呢?
坐下之後,莊旭很紳士地把菜單交給她,問她想喝什麼,要不要喫一些甜品。他這個人說起話來慢條斯理,有一種學者般的斯文氣質,再加上他戴着眼鏡,笑起來的風度,真的給人無形的好感。
面對這樣文雅紳士的男生,楚見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太糙。
她想問問莊旭今天的見面是怎麼回事,因爲看他淡定的模樣,他應該是知道的,可這句話她也問不出口,不然好像怎麼回事似的。她只能在心裏瘋狂吐槽她親媽,把她叫來又不和她說清楚,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表現。
點好了要喝的咖啡,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後,楚見鹿看着莊旭道:
“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吧?”
“當然可以。”
莊旭笑得溫和。
楚見鹿有些懊惱,她也不知道該聊什麼,頓了頓說,“你認識我爸媽嗎?”
莊旭看着她明白了什麼,咳嗽一聲後說:
“你母親沒有和你說,這次爲什麼要見面嗎?”
楚見鹿更尷尬了,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莊旭就坦誠道:
“其實是薛阿姨讓我來見你的,她說想讓我們認識一下。”
什麼?認識一下?!
楚見鹿的腦海裏彷彿跑過一萬頭草泥馬,她媽真是要讓她相親啊?!
她出門時怎麼就沒想到,她媽媽都會給她這個還沒高考的女兒介紹男孩認識呢。
人家當媽的都是等孩子大學畢業了才介紹對象,哪有像她媽這麼喪心病狂的?她媽媽這麼着急,咋不給她定個娃娃親呢?不過說起來,要是當初她爸媽能給她和左惟愛定娃娃親,那她願意死了,現在做夢都能笑醒。
出了一會兒神,楚見鹿猛地回過神來,對上莊旭含笑的目光,撓了撓鼻子道:
“莊哥,抱歉啊,我不知道我媽是這個意思,其實,我,我還小。我還沒上大學呢,纔剛過完十八歲生日,這事對我來說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