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惟愛輕咳了一聲說:
“這有什麼煩人的,反正也是假的。總不能因爲他們傳播謠言,我就心情不好吧。”
聞言,柯如夢輕輕點頭,但垂下的眼眸裏卻有幾分黯然。
他不生氣,但是因爲,那些都是假的。
對左惟愛來說,她就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普通人,甚至還不能稱得上是他的朋友。
“那我先走了,下次見。”
她緩了幾秒調整好表情,然後擡起頭對左惟愛笑了一下,就轉身離開。
左惟愛說了回見,看着她的背影。
這時,之前和左惟愛一起排隊的學生走過來,笑道,“那是你女朋友嗎?好清秀的女孩啊。”
這個男生並沒看過關於左惟愛的八卦,他平時也不關注這些,所以就是隨便一問,左惟愛也感覺到他沒有惡意。
“啊,不是,是我在高中時認識的一個朋友。”
頓了一下,左惟愛對他解釋道。
對方想了想說:
“你們一起考進了滬城大學呢,真好啊。我高中的朋友,畢業後都去了不同的城市讀大學,算是各奔東西了吧。想到以後會越來越少見面,我還有些難受。”
說着,男生低下頭笑了笑,“不過這樣也好,人生不同的階段,會認識不同的朋友。他們也都奔向了屬於自己的未來。時光是不可能暫停的。”
左惟愛的眸光一暗,他這一刻想到的人竟然是楚見鹿。
聽說她也如願以償考上了北城大學,報道後就是經商管理專業的新生了。
滬城和北城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隔甚遠。
而他們就算沒有去不同的城市,也本來就有了距離。
當年在倫敦,他和楚見鹿曾一起遊玩過倫敦所有出名的景點,喫過最好的餐廳。以後,陪着她做這些事的就是別人了。
遺憾嗎?
真的只剩下遺憾了嗎?
校外。
柯如夢一個人揹着書包,安安靜靜地走着路。
她眉眼秀氣,體態纖長端莊,有種不染世俗般的氣質,一看就教養很好,像是大家閨秀。甚至有路過的大二大三的學長,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她卻都沒有留意。
這時忽然有人站在了她身前。
她有些困惑地擡起頭,卻看到對方是在望着她,那架勢好像是故意在等她。
“你是柯小姐吧?”
那是一個長相非常俊美的男人,嘴角勾起時有讓她形容不出的風流魅力,卻不讓人覺得輕浮油膩,而更接近於一種貴氣。她睜大眼睛,愣住片刻後才道:
“不好意思,您是——”
“我姓楚。”
楚湛對她笑着,拿出一張準備好的名片遞給她。她接過看到上面的介紹後,眼睛不禁又睜大了一些。
竟然是楚氏集團的董事長。
現在她終於想起,自己爲什麼覺得這個大帥哥這麼眼熟了,原來是在財經新聞上見到過他。
但她更加覺得奇怪了,楚氏集團的董事長怎麼會在校門口等她,這簡直匪夷所思。
“你有空嗎?”
楚湛重新戴上手裏的墨鏡,杜絕了周圍那些探究的目光,很紳士地說,“我想邀請你一同進餐。”
柯如夢尷尬地頓住,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實在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正在猶豫着要怎麼婉拒楚湛時,對方卻又是一笑,“柯小姐,你不用緊張,我和你父親認識的,我不是壞人。”
柯如夢趕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她正要找個藉口說她還有事,就聽對方道:
“待會兒還有事?”
楚湛對她眨了眨眼睛,“可我剛纔和在街邊等着接你的司機聊過,他說你辦完手續就準備回酒店,應該沒有什麼安排呀。”
柯如夢臉上一紅,只能直接道:
“可是楚先生,您爲什麼會請我喫飯呢?”
楚湛微笑着說: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就是想和你聊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先給你父親打一個電話,他會同意我們一起進餐的。”
半個小時後。
柯如夢坐在奢華的西餐廳裏,看着服務員端上來的惠靈頓牛排,猶豫了一會兒纔拿起餐刀輕輕切了一塊。這種牛排是用酥皮裹着肉的做法,是近幾年來亞洲餐廳越來越流行的喫法。
她在東京也跟着父母喫過這種牛排,但她對西餐其實一直都不怎麼感冒。
“看來你不喜歡惠靈頓牛排。”
就在她緩緩喫着時,楚湛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對她笑着道。
柯如夢怔住,她不知道楚湛是怎麼看出來的。
“抱歉啊,這附近能臨時訂得到位置,還算不錯的餐廳就這家了,它家剛好是做西餐的,所以我就帶你過來了。”
楚湛笑得隨和道,“如果時間不是這麼倉促,我一定會照顧到你的口味。”
柯如夢頓了頓,然後說:
“我也沒有不愛喫西餐,其實這家店口味挺好的。”
楚湛歪着頭,“是嗎?可我看你把肉放進嘴裏時皺了一下眉頭,還以爲你不喜歡呢。”
“我真的沒有討厭,您這家餐廳選得很好。”
聞言,柯如夢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在心裏感嘆這個男人的眼光真的太毒了。
“喜不喜歡都沒什麼重要。”
楚湛又輕笑着說,“每個人的用餐喜好都不同,這個我理解。但在一些別的事情上,喜好就變得重要了很多。”
柯如夢握着餐刀的手一頓,她總覺得楚湛話裏有話。她擡起頭看着楚湛,並沒有掩飾自己目光中的疑惑。
對上她直接的眼神,楚湛嘴角的笑意更甚,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就越界問一句可能會讓你討厭的話,你對左家的小少爺,是有幾分喜歡的吧?”
聽到這裏,柯如夢的表情變了。
都不用她回答,一看她的表情楚湛就明白了。
他臉上還是在笑,心裏卻是一沉,沒想到還真是這樣,事情就變得有些棘手了呢。
“楚先生,您爲什麼會問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