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站在他腳下的這塊位置。
顧楨:“沈局,如果不涉密的話,我能問您點事兒嗎。”
沈局擡眼看他,沒有說話。
顧楨:“前年629大案,爲什麼最後是江硯去,明明一開始定下來的人選是我。”
老局長沉默半晌,站起身。
當年場景歷歷在目,他從那個年輕人身上,看到過讓他震撼的意氣風發。
現在,他看着顧楨,給他重複自己下屬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於公,我有和711大案毒梟頭目打交道的經驗,臥底兩年直到收網未曾曝光身份,當時顧楨作爲警方負責和我接線,對於毒販內部情形一概不知。”
“於私,顧楨有個妹妹,還沒十九,只有他一個親人。”
翌日清晨,顧桉起了個大早。
她心裏藏着事兒睡不着,也不敢睡懶覺——
怕江硯和顧楨單獨共處一室,萬一打起來沒有人拉架。
畢竟一個是男朋友,一個是親哥,手心手背都是肉。
早知道,就不讓江硯和他說了。
她應該和顧楨主動坦白的……
她從小閣樓下來時,顧警官正繫着她的海綿寶寶圍裙在做早飯。
客廳裏甜絲絲的味道蔓延開,是她最喜歡的南瓜粥。
顧桉鼓着小臉呼口氣,慢吞吞、小蝸牛一樣挪動到顧楨身邊。
“哥,你做的什麼呀,好香……”
她眨着一雙清澈無辜的眼、探頭探腦。
乾巴巴笑着,嘴角弧度牽強,看起來又可憐又狗腿。
顧楨沒好氣扯了扯嘴角。
顧桉擡頭,只見親哥一張帥臉比江硯的還冷。
他雖然脾氣很壞,但是從小到大,從沒跟她真的生過氣。
現在,他真的生氣了,都懶得開口懟她了。
顧桉背在身後的手指絞在一起,聲音很小:“哥,我錯了,我應該自己跟你說的……”
顧楨居高臨下,垂眼睨她。
她那可憐兮兮的身高,自從高中之後就沒有變過,以至於看起來還是小。
她自己照顧自己長大,自己哄自己開心,之後他把她接到身邊,她又開始照顧他。
小時候愛哭愛笑沒心沒肺的小崽子,是怎樣長得這麼乖巧懂事,他不敢想,卻又耿耿於懷。
眼下,小崽子眼圈有些紅,鼻尖兒也是。
他都沒好好補償她,她就交到男朋友了。
以後可能也就不那麼需要他這個親哥了。
顧楨突然有種嫁女兒的心情。
如果以後她結婚,敢在婚禮安排他、把她的手交給江硯這種煽情環節——
那麼他打死都不會去參加婚禮。
打死都不會去!
顧桉打了個呵欠,這讓她有機會伸手搓搓溼潤的眼睛。
“需要我幫忙嗎。”
她聲音很小,眼巴巴、跟警犬基地的德牧幼崽似的。
顧楨發現,自己好像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對自己親妹妹冷臉。
他背對着她盛飯,聲音不自覺緩和,雖然那語調還是很欠捶,“你哥飯都做好了,你還能幫什麼忙。”
濃稠香甜的南瓜粥,金燦燦冒着熱氣。
一碗……
兩碗……
果然親哥和男朋友絕交了,連飯都不給江硯吃了。
這可怎麼辦呀?
顧桉癟了癟嘴角,覺得很難過。
白瓷碗落在大理石琉璃臺的聲音,很清脆。
她擡眼就看見,顧楨盛出第三碗飯,滿滿當當。
“去叫我領導起牀喫早飯。”
親哥端着飯菜往餐桌走,錯身而過帶起一陣風。
顧桉沒緩過神,顧楨側頭,眉心擰着,聲線慣常散漫且拽:
“當個副隊長還擺起官架子了。”
“喫個飯還得老子親自去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