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褚未遙嚶嚀一聲,睡的不舒服,躺在軟榻上換了個姿勢,側臥着蜷起來沉沉睡去。
姜清歸被她調整姿勢的動作嚇了一跳,剛想起來發現自己蹲着的腿都麻了。
“嘶——”姜清歸聲痛呼,齜牙咧嘴,慶幸的看了看褚未遙,還好,她是睡着的,沒看見他這個挫樣。
屋裏暖和,姜清歸也不擔心褚未遙會着涼生病,給褚未遙拿了一張薄薄的毯子,姜清歸拿着褚未遙之前在看的書,自己看了起來。
褚未遙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一覺醒來,褚未遙睜開迷濛的眼睛,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旁邊。
“清休?”褚未遙喊了聲,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嗓子乾啞,姜清歸適時的遞過來一杯水,扶着她喝下去。
“你怎麼在這裏?”喝完了水,褚未遙感覺嗓子差不多了,疑惑的看向姜清歸。
姜清歸沒換杯子,直接用被子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喝了,然後纔回答褚未遙的問題:“我來串個門。”
褚未遙無語:“這麼冷的,有什麼好串門的?”
姜清歸笑嘻嘻:“這你就你不懂了,誰讓你在這兒呢。”
咳咳。
褚未遙按捺住亂蹦亂跳的心臟,瞪了一眼姜清歸,毫不客氣的趕人離開:“行了,你看過我了,回去吧。”現在下午氣溫還高一點,要是像夏秋一樣在她這裏待到晚上,那外面的溫度能把人給凍死。
“不,我纔不回去。”姜清歸可憐巴巴的看着褚未遙:“我這才和你打了招呼,還沒幾句話,你就讓我走?”
褚未遙:“……”不然呢?
姜清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掐了一把褚未遙紅彤彤的臉,在心裏盪漾了下,啊,真軟,對上褚未遙看過來的冷冰冰的眼神,姜清歸選擇視而不見:“我又沒有錯,反正我現在不走。”
褚未遙拿他沒轍,她早知道這人沒臉沒皮,但是這越相處才發現這饒臉皮還能日益增厚。真是奇了。
姜清歸最終還是在她這裏過了夜。
只是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前,他還拉着褚未遙不放開:“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你娶回家。”
褚未遙:“……”這話她沒法答。
她也想嫁啊,可惜事情沒解決,她也嫁不了。
“等我把你娶回家,我就不用獨守空房了。”
褚未遙詭異的看着姜清歸,獨守空房?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但很顯然,姜清歸覺得自己用的沒錯,在磨着褚未遙給他一個晚安抱抱後,姜清歸纔不情不願的走了。
晚上蠟燭都熄滅了,屋裏也只剩下了褚未遙一個人,直到這個時候,褚未遙纔敢想一下時間。
已經整整四年了。
次日。坐着馬車來到酒樓的時候,褚未遙沒下馬車,讓馬車伕去給她拿東西,在馬車上褚未遙閒着無聊,撩開車窗簾往外看了看,外面一片白色,街上行人寥寥無幾,以往熱鬧哄哄的街邊攤都都沒幾個了。
褚未遙看了一會兒,也沒看見什麼好看的,剛打算放下車窗簾,眼角餘光看見一個面熟的人。
嗯?那是誰?
褚未遙側着頭看了一會兒那個方向,那人沿着街道一直走,他也穿着厚厚的冬裝,看起來和燕京本地的百姓並無二致,但是褚未遙卻在他的腰間看到了一條彩色的墜子,那不是燕京有的東西。
那個人似乎很心翼翼,在走到一個路口的地方,他左右看了看,才拐了個彎進了巷子裏。
褚未遙又盯着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沒看見那人再出來,馬車伕也買好了東西,把喫食送進了馬車裏,駕着馬車回去了。
褚未遙本來就是爲了買喫的纔出來一趟,只是她沒想到這出來一趟居然還發現了一點兒東西。
熱騰騰的食物已經吸引不來褚未遙的注意力了,褚未遙手上拆着食物的包裝,腦子裏卻在思考剛剛看見的人。
那到底是誰?她肯定見過那個人,她的記憶裏不差,一般對於上心去記過的人都有印象,既然她覺得那個人眼熟,那麼她肯定是曾經認真的記過那個人。
褚未遙放下了食物,在腦海裏盤算着。
首先,他應該不是燕京的人。他的穿着打扮雖然是燕京的模樣,但是他腰間的吊墜暴露了他。
那腰間的吊墜應該是哪裏有的?那像是個地方特產。
嗯……
嶺南?黔中?劍南?隴右?
隴右!對,那是隴右特有的彩墜!
她在隴右道呆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期間認識的人有不少,那麼那到底是誰呢?
褚未遙閉上眼睛仔細想着。她見簾時任節度使的那個人,去了他的府上做客,她去了一趟何家,與何家交談合作事宜,她還去找了之前褚家麾下的那些將領……
原來是他。
褚未遙終於想起來剛剛她看見的人是誰了,她在隴右去找了以前褚宗華麾下的幾個信任的將領,還意外的見到了幾個褚家的追隨者。
那幾個追隨者雖然在褚宗華麾下,但官職不高,有的甚至只是一個負責後勤的士兵,但他們對褚家的事情格外心痛,因此在褚宗華倒臺,那些原本的將領被擱置不用,他們意外的認識了那些個追隨者。
在褚未遙去找他們的時候,那些將領還把褚未遙介紹給那幾個人。而其中一個就是剛剛褚未遙見到的那個人。
他來燕京做什麼?
褚未遙冷着一張臉,又想了想那個人去的巷子裏,那條巷子裏住了不少百姓,除了百姓,二皇子也住在那裏。
那麼,他是去找二皇子的嗎?
褚未遙匆匆回了府,趕忙派人去查探那個饒下落,以及二皇子。
褚未遙其實並不擔心那個人就算來了燕京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到處在見那些饒時候,用的也不是她如今的這張臉,而是那張醜醜的,臉上還有一道疤的臉。
所以,就算來了,那人也認不出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