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第二次仔仔細細的端詳起了眼前這個人，第一次是他剛剛成爲這個杜清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他警惕戒備的看着她。
褚未遙完全不知道他聽到了重點，看見杜清貌似又在發呆還很好奇，伸手拉他的衣袖：“坐啊，站着不累嗎？”
杜清順着她的力道坐下來，沒有再看褚未遙，意味不明的笑笑：“站一會兒而已，不累。”
“？？？”褚未遙合理懷疑這個人跟自己根本就不在一個通話頻道上。
杜清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我這次出去又發現了一點東西。”雖然他基本可以確定柳公子的話是真的，但是具體的內情他需要去查查。
兩人在話的時候就是在房間裏的，沒有避及同房間的羅湖。
“我今聽到了一個消息，柳懷書把明珠公主的病治好了，皇帝大悅，賞賜不少東西給他，而且還讓柳懷書許一個願望，只不過柳懷書拒絕了。”杜清半點兒也沒有考慮到羅湖的心情，直接了出來。
褚未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羅湖，羅湖還是狐狸的形態，她正蜷在褚未遙的懷裏，眼睛闔上，也不知道是否聽見了剛剛那一番話。
褚未遙沉吟片刻，道：“先不管柳懷書，他的目的等春闈結束後就知道了。”春闈就在幾後，成績出來的也快，到時候就知道柳懷書到底想要幹什麼，不過看柳懷書如今的所作所爲，褚未遙大致能猜出來，他的目的不外乎就是貪慕虛榮，惦記着往上爬。
大概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有這個目標，只是每個人達到目標的方式都不一樣。柳懷書恰恰選了一種最難看的方式。
“校”杜清略一思索，“我覺得柳公子這次來京城有點詭異，他一個魔族怎麼會突然來到人界，這樣吧，我先回玄都府一趟。”
杜清這是通知，根本就沒有和她商量，褚未遙覺得有點怪，腦子還沒有開始思考，就被杜清打斷了。
“我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過來，你在這裏心點。”
褚未遙愣愣的看着杜清：“哦。”
杜清走就走，和褚未遙完就離開了，褚未遙茫然的抱着狐狸，越想越不對勁。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智囊來爲她解惑了。
褚未遙禍害起了狐狸，她把狐狸抱到面前，一臉嚴肅看着狐狸：“你，阿清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狐狸圓溜溜的黑眼睛無辜的看着褚未遙，身後的大尾巴在褚未遙手上掃來掃去。
褚未遙面無表情的把狐狸抱在懷裏，順着狐狸的脊背擼毛：“算了，跟你你也不懂。”
狐狸在褚未遙看不到的地方眨眨眼睛，嗯，她什麼都不懂，她現在只是一個可愛無辜的動物啊。
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裏，褚未遙看的很開，乾脆就放棄不想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啊。
但褚未遙完全沒有料到，在杜清回來後她會付出多大代價。
在杜清離開的這幾，褚未遙沒有刻意的去查什麼事情，而是選擇留在客棧裏陪羅湖。
狐生而九尾，九尾即九命。所以狐狸這個種族頗受上寵愛也並非虛假。
只是羅湖如今只剩下了兩條尾巴，她的另外七條尾巴全部都沒了。
失去一條尾巴就等於失去了一條命，每失去一條尾巴修爲都會大大下降，而且於神智方面也有妨礙，在褚未遙找到羅湖的時候，羅湖甚至都忘了她。
要不是她身上有羅湖留下的氣息，羅湖還真不願意和她走。也是在看到羅湖現狀的時候，褚未遙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羅湖在這些裏一直都沒有提起過柳懷書，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死心了。
而羅湖失蹤了這麼多柳懷書居然毫無反應，甚至還在爲他的前程奔波。
想到柳懷書做的那些事情，褚未遙就來氣，但她不會在羅湖面前主動提這些事。
俗話得好，白不能人，晚上不能念鬼。
褚未遙剛剛在心裏把柳懷書暴打一頓，結果一出門就看見柳懷書站在門口。
“……”褚未遙默默後退兩步，伸手就要關門。
柳懷書攔住了她：“你知不知道湖在哪兒？”
“不知道。”呵，現在纔想起來她了？
柳懷書不放棄：“你肯定知道的，你不是妖嗎？你肯定知道她在哪裏！”
這人真煩。褚未遙不耐煩了：“我不知道，你趕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但誰知就褚未遙的這個態度卻讓柳懷書眼睛一亮，不依不饒的堵在門口：“你肯定知道湖在哪裏，你告訴我，她是不是在你這裏？”
“她不在這裏。”褚未遙冷笑，“就算我知道湖在哪，爲什麼要告訴你，你有什麼資格找她？”
柳懷書臉色一白。
褚未遙這才注意到柳懷書的模樣，衣冠略有不整，幾根鬢髮飄散下來，脣邊一圈皮膚泛青，面色較之前憔悴許多。
他居然還憔悴了？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需要羅湖才能解決的麻煩吧？
“該不會是又有哪位美人需要湖獻命吧？”褚未遙笑盈盈的捅他刀子。
柳懷書嘴脣翕動：“我，我不是……”
褚未遙打斷他：“你不是故意的？呵，那不就是存心的唄，反正你要救那什麼公主，肯定需要有人爲她抵命啊。難不成你願意用你的命換？看你這自私冷漠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奉獻自己的人。”
柳懷書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差。
褚未遙還想再開嘲諷，然而被她擋在房間裏的羅湖卻出來了，柳懷書的眼睛落在羅湖身上，似是不敢相信：“湖？”
狐狸擺了擺尾巴，跳到褚未遙懷裏，扒着肩膀舔了舔她的臉，然後看着她。
褚未遙無奈：“你跟他走吧。”
狐狸用近似擁抱的方式抱了抱褚未遙，又跳到了柳懷書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