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和安筠他們打了招呼，讓他們照看好時晚君，兩個人出門了。
黑城的街上仍舊是看不見一張露在外面的臉，每個在路旁擺攤和走街串巷的人都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褚未遙還記得一點這裏的路：“我想先去交易會看看，你呢？”
何清川無所謂：“可以，剛好我也想去。”
褚未遙第一次從交易會的大門進去，以一個旁觀者或者是買家的身份，上次她是以一個貨物的身份從交易會的後門進來的。
兩人來得巧，今晚上剛好有一場拍賣會。褚未遙還挺想看看的，她本來想的是坐在臺下看看便好，沒想到何清川居然拿出了一張卡，然後兩個人就被迎到了二樓包廂裏。
在交易會的人離開後，兩人檢查了包廂裏有無攝像頭或者竊聽設備，褚未遙驚訝道：“你怎麼有卡？”
何清川被她語氣裏的驚訝取悅到了，故作矜持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你要是想要，我把卡給你吧。”
“嗯？”褚未遙偏頭看他。
何清川繼續道：“你放心，我還有幾張卡。”
“……”褚未遙默了默，“你的卡都是從哪裏來的？”
“都是我從別人那裏拿的，無主之物，你放心。”
褚未遙沉默。
不，她一點也不放心。
略糟心的看着何清川，褚未遙頭疼，她該怎麼，讓他少動手嗎？這樣教育真的有效嗎？
唉，難搞喔。
何清川像只招搖的孔雀，還在褚未遙面前開屏似的晃來晃去：“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厲害？”
褚未遙好氣又好笑：“厲害。”
何清川很滿意，但是他注意到褚未遙的表情，茫然的問她：“可是你爲什麼不高興？”
他就像一個孩子，他所表現出來的全都是這些世界折射給他的，他在這些世界裏過得好，他表現出來的就好，反之，他收到的惡意多，他的行爲中摻雜的惡意就多。
而可惜的是，這麼多個世界裏，他接受到的善意屈指可數。
“沒有不高興。”褚未遙想把作爲一個人該懂得道理都告訴他，他不該是這樣冷漠殘酷的，他也該看到這些美好的一面。“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不想你因爲厲害就可以欺負別人，我希望你可以用你的厲害來保護自己，保護你該保護的人。”
何清川臉上沒了笑，眸光晦澀的看着褚未遙，他勾脣：“可是我連我自己都不想保護，我也沒有該保護的人，不，我本來就不是人。”
不是人，談什麼保護人，憑什麼呢。
褚未遙靠近他，拉住他的胳膊，笑盈盈道：“那你保護我好不好？”
何清川訝異。
褚未遙伸出一隻手掰數着自己需要保護的理由：“我沒有你強大，保護不好自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被人賣到了這裏，我之前在海里生活，就因爲實力不夠強大，被我很信任的一個屬下暗算了，她把我賣到了岸上。”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我長得這麼漂亮，我怕我會被人覬覦，到時候要是被人看上了，我還沒有那些人厲害，我被搶走了怎麼辦啊。所以，你那麼厲害，你能不能保護我啊？”
褚未遙靜靜地看着何清川，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兩隻手還拉着他的胳膊不放。
何清川跟她離得近，能清楚的在她眼裏看見自己，驀然間，何清川有一種讓這個饒眼裏只能看見自己的想法。
“我保護你。”何清川低聲道，他認了，從第一次見到這條漂亮的鮫人時他就栽了。何清川無法想象，假若真的有一，這條美麗的鮫人被人覬覦，被人搶走之後他會怎麼樣，他絕不允許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以後他保護這條鮫人，她是他的。
“以後有人想要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報復回去；你不要怕陸地，不要怕沒有水，我早就準備了很多幹淨的水，還準備了很多海鹽，你要是想要海水我也可以配出來；我會保護你，你可以盡情綻放你的美麗，你這麼漂亮，肯定會有人覬覦，但沒關係，你不要怕，我不會讓那些人有出手的機會。”何清川絮絮叨叨的着。
褚未遙忽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啞着嗓子：“好，那我不怕。”
“嗯，不要怕。”何清川輕輕攬住了褚未遙。
褚未遙閉着眼睛依偎在他肩膀，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擡頭看向何清川：“我以後要回海洋，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何清川看進她的眼裏，露出一個笑容：“願意。”
她在哪裏，他就在哪裏。
“我還要幫你報仇，那個膽敢以下犯上的屬下我會幫你收拾掉。”何清川補了一句。
褚未遙噗嗤一聲樂出來。
開之後，兩人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拍賣會上，拍賣會早已經開始，都已經開拍第三件拍賣品了。
褚未遙心裏輕鬆，看着樓下的場景還有閒心開玩笑：“想當初我差一點就被送到這上面賣了。”
何清川目光一深：“不會的，你沒有被賣。”
“這不是還差一點嘛。幸好我跑出來了，誒，要是我真的被賣了，也不知道會賣出多少錢。”褚未遙在心裏給自己估了一個價，她這麼漂亮，物種又這麼稀有，一個價也正常嘛。
何清川也想到了那的拍賣會：“不管多少錢，我都會把你帶走。”
褚未遙一愣：“什麼？”
何清川看着她微笑：“我那並沒有離開，在見了你之後就來了拍賣會，當時想着要是你沒有逃出去，我就把你拍下來帶回去。”
褚未遙的心情複雜難言，這麼短短的幾個時，她收到的衝擊太大了，瞧見何清川這一副情話連篇的樣子，她深感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