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遇失笑,簡單的解釋了下,然後道:“阿遙,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把那個孩子送到醫院?”
褚未遙直接答應了下來,對他稍稍點頭,然後起身準備跟他一起出去,想起自己還有一節課沒上,於是找了一位老師跟她換一下課。
老師以爲她家裏出了什麼事情,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還讓褚未遙不要耽誤時間,趕緊回去。
褚未遙記下這份人情,匆忙走了。
魏河還躺在巷子裏,兩眼無神的望向虛空,他竟然就這麼聽了剛剛那個鬼的話,乖乖的等在這裏,要是那個鬼只是耍他玩的呢?
越想心情越複雜,魏河越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好使,從被鬼騙的次數還少嗎?
那些鬼都是這樣的,覺得騙他好玩,於是樂此不彼。
嘲諷的笑了笑,扯到了臉上的青紫,疼得他不由得聲的“嘶”了起來,輕的不能再輕的碰了碰腫起來的臉,魏河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靠在牆壁上,意識漸漸模糊。
他是不是快要不行了?他這麼年輕就死了,實在是太虧了,他還沒有找那幾個打他的孫子報仇呢,還有他媽媽,她還不知道她兒子在這裏呢,估計等他屍體發臭了,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唉,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這邊……”
隱隱約約中,魏河似乎聽見了剛剛見到的那個鬼的聲音,這讓魏河奮力的睜開眼睛,想看清楚是不是他幻聽了,然而他努力的睜開眼睛也看不清,只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短髮青年朝自己奔了過來。
在意識徹底昏迷之前,魏河感覺好像有人抱起了自己,一股清雅的香味竄入鼻腔,渾身疼得沒勁,魏河終於昏睡了過去。
昏過去之前最後一個念頭,魏河想的不是這個鬼居然沒騙他,而是這個人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把他抱起來了,他有這麼輕嗎?最主要的是,這個動作顯得他太他娘.的弱雞了吧?
褚未遙直接把魏河打橫抱起來,巷子外有一輛她攔下來的出租車,盛清遇飄在褚未遙旁邊,心情複雜的盯着褚未遙和她懷裏的孩兒。
他至今都沒有這樣的躺在阿遙懷裏呢,當然也沒這樣抱過,這個孩兒居然就這麼躺在了阿遙懷裏,他慕了,他嫉妒了。
送到醫院裏,檢查結果一出來,褚未遙才發現這孩兒身上還擅挺重,除了沒有骨折這種大問題,問題不少,渾身上下幾乎都是被揍出來的傷痕,而且這孩子還營養不良,要是她真的去遲了,這孩子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局。
醫生以爲褚未遙是家長,還在譴責褚未遙作爲家長不負責任,褚未遙艱難的辯解自己不是家長,醫生以爲她不認,更怒了。
褚未遙:“……”你看這口鍋,它又大又圓。
盛清遇幸災樂禍,還有興致對着褚未遙做鬼臉。
褚未遙趕忙攔住了魏母的動作,扶着她讓她在椅子上坐下來,讓她緩和自己的情緒:“您別太擔心了,這孩子現在已經沒有大問題了。”
魏母默默地抹眼淚:“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爹不要我們娘倆,我好不容易把他養這麼大,要是,要是他真出了什麼意外,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魏母絮絮叨叨的起了自己的故事,她家原本是富之家,只可惜一朝變故,她的父母出了意外去世了,她跟着家中長輩過。
後來經人介紹,嫁給了魏河的父親,剛結婚的時候,魏父人還不錯,勤懇幹活養家,但是後來染上了大煙,龐大的開支壓垮了整個家庭。
魏母試着阻攔,但卻被魏父打了一頓,讓她賺錢給他,魏河也是被他從就開始打。魏父靠不住,魏母就自己出去找活幹,但是樣貌長得好,被人騷擾,有一次被外人看見了,然後外面就開始傳她守不住自己,在外面偷人。
魏父拿不到錢,對她勃然大怒,大打出手。
後來她實在受不了,就和魏父分開了。
誰料魏父像牛皮糖一樣,沾上了就甩不掉,一次次的過來找他們娘倆,讓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活計又丟了。
搬家也沒有用,他總是有辦法再找過來。
褚未遙看着安安靜靜躺在牀上的男孩子,魏母控制不住情緒在聲哭泣,男孩子睫毛微顫,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褚未遙見過比這一家還悽慘的,她沒辦法對每一個覺得悽慘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就算她幫助了她們一時,往後的日子還是她們自己的,她不可能幫她們過這一輩子。
但即使如此,褚未遙還是會幫助她所遇到的那些人,哪怕只是和他們一句話。因爲你不知道你做的任何一個舉動,會對那些饒人生有多大的影響。
“阿遙,你不是想找一個徒弟嗎?你看看這孩子資質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盛清遇突然開口問。
褚未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魏河,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就是不知道魏河和魏母會不會同意。
“魏姐,其實我是一個師,我看您的兒子在這一方面可能頗有賦,所以我想收您的兒子爲徒,您看,覺得這可行嗎?”褚未遙儘量把自己最大的誠意告訴魏母,努力讓自己不像是一個騙子。
魏母對這方面絲毫不懂,一聽就愣了。
褚未遙看她的表情笑了:“魏姐,您不用急着回答我,我覺得您可以和魏河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你們都覺得沒問題的話,那便來找我。”留下霖址,褚未遙順便把醫院的費用也給結了,反正她看魏母遲早會同意的,現在幫未來徒弟花點錢又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