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駿誠做了一個夢,夢裏他掉入了一個水池,水池裏的水粘稠而帶有一股淡淡的異味,他在裏面掙扎着,卻越陷越深……迷迷糊糊中,他醒了過來,意識重回身體,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
“唔~天黑了嗎……等等!我要開會呀!怎麼沒人叫醒我?”他猛地一擡頭,只聽“咔嚓”一聲,彷彿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同時耀眼的陽光灑下,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怎麼回事,我不是在辦公室裏睡覺嗎,這是哪?”睜開眼睛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正呆在一顆蛋裏,四周是茂密的樹林,只有他頭頂上有一片空隙,陽光便是從那裏透過來的。深吸一口氣,他嗅到的只有青草與泥土的氣息,還有一絲淡淡的花香,一如他小時候和父母在鄉下度假時那純淨的空氣,不帶一絲灰塵和尾氣。
一片迷茫之中,他突然有了一個強烈的慾望,緊接着一句他從未聽過,卻能準確理解其含義的話從他嘴中脫口而出:“雷特姆?奧特索雷斯?特拉瑪,吾之真名!”然後,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大量知識信息如當頭棒喝,一股腦涌入雷特姆的記憶中,讓他產生了頭腦要炸開的錯覺,不過這種感覺稍縱即逝,轉眼間他就已經接受了龍之傳承——來自他記憶的名字——成爲真龍。然後,不給他任何思考時間,他又感受到了難以忍受的飢餓感,同時有了一個慾望——喫掉他身下的蛋殼。飢餓感的驅使下他立即行動起來,從蛋裏掙脫出來,大口吞噬着薄而堅硬的蛋殼,連那一層薄膜都沒有放過。喫完後,他纔有時間思考他現在的處境。
毫無疑問,他已經不在是人類了。看着自己佈滿淡藍色閃亮鱗片的身體,鋒利的爪子,粗長的尾巴,還有背上同樣覆蓋鱗片的雙翼,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一條巨龍,只存在於他年輕時讀過的童話故事和小說裏的巨龍。
確認身份,雷特姆又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他現在正在一片草地上,四周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動物的蹤跡,只有風吹樹葉的細微響動讓他確信自己的聽覺完好無損。草地不大,四周全是樹,似乎比較安全。雖然看上去風平浪靜,但誰也不知道四周有沒有比較厲害的捕食者。儘管雷特姆是一條龍,一般動物感知到他只會躲得越遠越好,但龍之傳承裏也提到很多能對未成年龍類造成傷害的生物,還有人類——每一個冒險家都有屠龍夢,何況是一頭落單的雛龍。所以雷特姆現在需要趕緊找個安全地方睡覺,無論是龍之傳承還是他的身體都在提醒他:快點睡覺。
睡眠中,他的身體利用蛋殼中的能量不斷成長,體型長到了5米左右,雙翼變大,體表的鱗片顏色轉深,在昏暗的洞穴中閃着淡藍色的光芒。
雷特姆的第一次睡眠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就被強烈的飢餓感給喚醒了,他急需進食,但周圍沒有任何果腹之物。龍之傳承的確告訴他龍類可以消化任何東西以及龍類該如何捕食,但他現在餓得都快站不穩了,根本沒有力氣去捕食。勉強走出洞穴,他對着一棵樹啃了起來。在鋒利的龍牙面前,這棵足有兩人環抱粗的大樹如同紙糊的一般,幾下就被雷特姆咬斷當甘蔗啃了起來。這的確有效,但是他能感覺到,如果他想靠喫植物填飽肚子,他會把這裏喫成撒哈拉沙漠,他必須找到更能填飽肚子、緩解飢餓感的東西。這時,雷特姆偶然看見剛剛睡覺的洞穴裏有什麼東西在閃,龍類鑑寶本能告訴他那是石英。他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那個很好喫。他掙扎着爬了過去,一口把那塊成人拳頭大的石英吞進了肚子。飢餓感的確緩解了一點,但完全不夠,他還是餓,餓得頭昏眼花。他又深入了一些,找到了幾塊大小不一的散落的石英,全都吞進了肚子。
睡了一覺又吞了點石英,雷特姆的感知能力提升了一些,龍類的尋寶本能也強了一點,他能感覺到洞穴下有一小片石英礦,裏面還有幾塊水晶。雷特姆二話不說開始挖洞,在他鋒利的爪子面前岩石地面和沙地一般鬆軟,他很快就挖到了一小堆石英和幾塊水晶。所有的石英都被他吞進了肚子,但看到亮閃閃的水晶,雷特姆猶豫了,雖然他仍舊飢餓,但龍類的貪財本性卻又阻止他把水晶喫掉。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他還是把水晶吃了進去,畢竟填飽肚子纔是最重要的。喫完整條水晶礦脈,雷特姆終於飽了,這時睏意再次襲來,他就在挖石英留下的洞穴裏面趴下,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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