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特姆還沒說完，威斯汀已經用勺子把玻璃瓶捅漏了。
“它和你有什麼仇嗎，用這麼大力氣。”
“你不是說用點力氣嗎，我就稍微使了點勁，誰知道這東西這麼脆弱，這個勺子多結實。”
威斯汀撇了撇嘴，弄了個水球洗了洗手。
雷特姆翻了個白眼，沒理會他，自顧自完成了手上藥水的配製，塞上了塞子。
他已經教了幾次了，威斯汀是一點都沒學會，也就記得配方以及過程，真要上手，不炸瓶都是好的。
“學不會就學不會吧，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雷特姆也沒指望威斯汀會，煉藥本來就是人類發明的技術，對於龍而言，最大的難點就是如何控制自己那龐大的魔力量，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影響到反應中的藥水。
偏偏煉製高級藥水必須要用魔力輔助，所以基本沒有龍對藥水感興趣，就算當飲料喝都嫌味道太差。
“不是學不會，我只是不想花力氣學。”
威斯汀反駁道。
“是是是，這些你看夠不夠？”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用過，老闆你幫我問問米莉怎麼樣？她也不回覆我的傳訊。”
威斯汀拿起一瓶，對着陽光觀察着裏面淡藍色的液體。
“不過爲什麼這些是這種顏色的？我看你之前給米莉的都是淡金色的。”
“用的龍鱗粉不一樣而已，她那些用的是克拉克的鱗片，這些用的是我的，效果一樣，這個可能稍微強一點。”
雷特姆解釋道。
“真的只是強一點嗎？會不會有什麼不得了的效果？”
威斯汀表示懷疑。
他還記得，之前同樣的配方，雷特姆只是加了兩滴自己的龍血，結果持續時間足足增加了三倍。
“可以試試。”
雷特姆拿起一瓶，然後看向威斯汀。
“好吧，我懂了。”
威斯汀認命地變回龍身，想了想，伸出了自己的左前爪。
“以前這種活都是蒙薩羅德來乾的，可惜他現在不在。”
“還不是你和克拉克每次都以大欺小，再加上他的特殊情況。”
雷特姆一邊稀釋藥水一邊說。
“什麼叫以大欺小啊，我們贏得正大光明，我們還讓着他，不用法術呢，已經很給面子了。”
“見勢不妙就咬破自己的爪子？”
雷特姆調侃道。
“那是克拉克不是我，我從來都是壓着他打的。”
威斯汀很不服氣。
雷特姆沒繼續說話，只是把稀釋後的藥水塗在威斯汀的鱗片上，然後拿出來一塊毛皮擦了擦，然後又重複了一遍。
雷特姆雖然只是看過幾次，不過照葫蘆畫瓢還是會的。
“好像沒什麼效果。”
威斯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爪子，結果一點變化都沒有。
話音未落，最先塗藥水的鱗片突然大放光芒，晃花了他的眼睛。
“這什麼鬼東西，也太亮了吧。”
威斯汀眨了好幾下眼，這時其他鱗片也開始發亮，他乾脆把爪子塞到了肚子下面。
“這……”
雷特姆也沒想到，只是換了一種材料，差別卻這麼大。
這要是真的往身上塗，簡直就是會動的太陽。
威斯汀閉着眼睛，來來回回舔了好幾遍，才把爪子上所有的藥水都弄掉了。
“這些肯定是不能用了，雖然味道不錯。老闆你能不能再弄一些正常的？不要用你的鱗片了，實在沒有就用我的吧。”
威斯汀還不忘把剩下的藥水全塞進了嘴裏。
平常雷特姆對於失敗的藥水都是直接處理掉，除非有什麼特殊用處，但這些藥水他實在想不出能幹什麼，照明術不好用嗎。
所以他就好心地幫雷特姆處理了，正好味道不錯，正好都給喝了。
“好吧，其他材料都還有不少。你有沒有最近脫落的鱗片？沒有就只能……”
雷特姆敲了敲威斯汀的尾巴。
“沒有，現拔吧，反正也不怎麼疼。”
威斯汀倒是一臉無所謂。
雛龍以及幼龍期，拔鱗是最疼的，因爲此時龍的皮膚稚嫩，對痛覺比較敏感，而隨着年齡的增長，龍皮也越來越堅韌，對於疼痛的耐性也越來越強，拔一兩片龍鱗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當然，有些特殊的鱗片除外，比如護心鱗。
雷特姆在黃銅龍尾巴上選了一塊色澤比較黯淡、離脫落不遠的老鱗，稍一用力就拔了下來。
“好了，尾巴收回去吧。”
“這就好了？”
威斯汀甚至都沒什麼感覺，轉頭看向自己的尾巴，在靠近尾根的地方，的確有一個小缺口。
雷特姆嫺熟地用研鉢把龍鱗磨成粉，再次開始配藥。
威斯汀趴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用爪子在地上畫了一個法陣，然後又用尾巴抹掉，再然後則盯着一隻蝴蝶發呆。
大多數昆蟲是無視龍威的，因爲它們沒有那個腦子。
“你要實在沒事做，就去抓些獵物回來，別在這影響我。”
手中的藥瓶再一次因爲黃銅龍身上的魔力波動而炸裂後，雷特姆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哦，老闆加油，老闆最棒。”
威斯汀果斷跑掉了，萬一雷特姆要把那些材料算在他頭上，他哭都沒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