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同學家裏玩了。”言澤野說,“下午剛送去的,晚上打電話告訴我,要在人家住,隨她吧。”
陸嘉佑有些失望地扒着自己的小碗。
言晚卻笑道:“挺好的,現在會交新朋友了。”
艾倫看着陸嘉佑俊俏的小臉蛋,突發奇想,有個絕妙的主意浮現出來,他在心裏又沉澱了半天,決定自己還是考慮清楚再說。
人多的時候,他們習慣在飯廳的長桌喫飯,言澤野離廚房近一些,言晚轉頭對他說:“可以幫我拿一下黑胡椒嗎?”
言澤野放下筷子,起身,正要往廚房走去,卻一個沒站穩,猛然抓住身旁的椅子。
他沒抵擋得住突如其來的暈眩,整個人向前撲去,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巨大的響聲,也摔在了地上。
陸嘉佑嚇得渾身激靈一下。
言晚離他最近,第一個反應過來,失聲叫了一聲:“言澤野!”
在座的幾個人扔掉手裏的東西,紛紛跑到他旁邊,陸言深半跪在地上,用手探他的脈搏和鼻息,沉聲吩咐管家叫救護車。
“言澤野,你別嚇我。”月清根本搞不清發生了什麼,握住他的肩膀輕輕晃動。
陸言深攔住了她的動作,說:“現在先別動他。”
艾倫接受過專業的搶救培訓,此刻顧不上慌亂,低頭觀察他額頭的冷汗和失血的脣色,跪在地上用標準手法幫他做心肺復甦按壓。
救護車最快也要十五分鐘趕到,一旦大腦缺氧超過四分鐘,就會面臨腦細胞死亡,艾倫爭分奪秒地搶救,在心裏掐算着頻率和按壓次數,額頭不斷掉下汗來,儘量讓自己冷靜地觀察言澤野的狀態。
言晚內心的一瞬間被恐懼佔滿,手指開始發抖,她已經承受不起任何大的變故了,如果言澤野有事,如果言澤野有事的話......
她想到當初他們一起在紐約生活的日子,言澤野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總能給她指出一個明確的方向,只要照着走就行了,她無條件信任他。
陸言深看到嘉佑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對管家說:“帶他去樓上吧。”
“我要舅舅。”陸嘉佑堅持不肯走,拉着媽媽的袖子。
月清摸了摸他的頭髮,強行鎮定道:“乖,嘉佑,舅舅沒事的。”
言晚現在心亂如麻,根本無暇去思考別的事情,那種重大的挫敗感又來了,把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裏面,動彈不得。
陸言深注意到她不對,用心理醫生教的方法,把她扶起來,讓她離開當前的場景。
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言晚怎麼肯走?她握住陸言深的手,神色哀慼。
“別擔心,會沒事的。”陸言深說。
心肺復甦一組、兩組、三組......人還是不見醒,言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住臉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