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很感謝他的體貼,說:“麻煩了。”
“不用客氣。”房青衛淡淡笑着。
小魚剛纔在他車上也睡了半天,這會兒醒了,整個人又是活力十足,經過這些日子的遊玩,她對整個醫館已經有所瞭解了,基本也混了個眼熟,此刻迫不及待地拉着陸嘉佑的手,要帶着他去參觀。
陸嘉佑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哼了一聲,說:“我要去看舅舅,誰像你這麼愛玩,只顧着玩,都不關心舅舅現在生病了。”
童言無忌,陸嘉佑說出這些話完全是無心的,不會考慮到太多,但在場的大人聽了都心裏一緊,低頭看向小魚。
果然,小姑娘的眼眶裏已經含滿眼淚了。
小魚年紀還太小,確實是貪玩沒錯,但也不是對言澤野完全沒感情的。
她被陸嘉佑說得無地自容,又不知道如何反擊,只能侷促地抓緊自己的袖子,憋着嘴不讓眼淚掉下來。
“陸嘉佑,跟妹妹道歉。”言晚難得冷下臉,命令他。
嘉佑第一次聽媽媽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無端端的感到畏懼,也不敢再皮了,小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陸言深無奈,走過去拿手帕幫小魚擦臉。
言晚對房大夫說:“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不會。”房青衛輕輕笑了笑,說,“他們兩個小孩子看起來感情挺好的。”
有兩個學徒看見院子裏停着他們的車,已經走出門來迎了,房青衛說:“我們先進去吧,外面天有些涼了,小心着涼。”
“好。”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進了醫館之後,陸嘉佑被眼前所見的一切迷住了眼,情不自禁在藥材櫃前面停住了腳步。
上等的沉香木就放在收錢的櫃檯上,不要錢似的燒。
小魚在這裏很得寵,有人看到她眼圈紅着,就隨手遞了一包山楂蜜餞過來,哄她。
房青衛像敲點徒弟一樣敲了敲她的腦袋,說:“小心蛀牙。”
爲了雨露均沾,他轉過頭,牽起陸嘉佑的手,說:“嘉佑不是要看舅舅嗎?舅舅在後院住,我帶你過去看他。”
“好。”陸嘉佑在他身邊乖得像個小綿羊。
剛纔媽媽兇他了,他纔不要和媽媽說話。
“言小姐,這邊請。”房青衛伸手讓了讓。
他們回來之前給月清發了消息,爲了等他們,言澤野現在還沒有睡,剛好這兩天住在這裏,心比較靜,所以拿起電腦和畫板,還在病牀改起設計圖。
言晚他們進門的時候,還看到他低頭在板子上描描畫畫,病服下的身材看起來比前些天瘦了一些,想必是生病所致。
也說不清是爲什麼,看到他這麼晚還在工作,言晚心裏突然很煩躁。
她叩了叩門邊,打斷他,問:“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
剛纔改圖改得太過投入,言澤野沒有注意到她們進門,聽到她的聲音,才擡頭,笑着說:“你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