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安從臥室探出頭去,就瞧見葉昱城已經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佑佑。
“爹地!”
“爹地你怎麼在這裏?我媽咪呢?”
葉昱城揚了揚眉,無視了第一個問題:“你媽咪在屋裏,怎麼了?”
佑佑連忙道:“媽咪,侯叔叔來了。”
“侯叔叔說他剛剛從蘇鎮休假回來,買了一些蘇鎮的特產,專門給我們送過來。”
葉昱城臉色一點一點冷淡了下來,只轉過頭看向蘇淺安。
“……”
蘇淺安看了葉昱城一眼,聲音默默低了一些:“之前他不是還在蘇鎮遇見了我們嗎?應該也知道最近我們去了蘇鎮好幾趟的吧?怎麼還專門給我們買特產啊?”
葉昱城輕哼一聲:“人家心裏想着你唄。”
“……”
蘇淺安看了葉昱城一眼:“來者是客嗎?你如果不想見他,就呆在屋裏?等他走了,我再叫你?”
“那不行。”
“我陪你一起。”
葉昱城說完,目光在蘇淺安的脖子下方頓了頓,嘴角微微勾了勾,就徑直拽着蘇淺安的手走了出去。
侯璽越在樓下和佐佐說話,聽見動靜,擡起頭來,就看見葉昱城和蘇淺安一同從主臥出來。
侯璽越瞳孔猛縮,眼中有黑色的波瀾翻騰着。
蘇淺安與葉昱城已經下了樓:“怎麼想起買蘇鎮特產了?我們前幾天不是也剛去了蘇鎮?”
侯璽越的臉上早已經恢復了平日裏一貫的平靜,眉眼還帶着笑:“我想着,你們過去是爲了處理顧長生的事情的,來去匆匆的,肯定也沒時間去逛逛,去買特產什麼的。”
“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你不是就一直唸叨着想念蘇鎮的特產了嗎?反正我比較閒,在蘇鎮呆了一段時間,就順便到處逛了逛,買了一些。我保證,我買的,絕對不是那些爲遊客準備的,絕對是最地道的,蘇鎮本地人最喜歡的。”
“不信你檢查一下。”
侯璽越眉眼彎彎,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蘇淺安彎下腰看了看,嘴角帶着笑:“嗯,的確很地道,這兩樣東西,我上高中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了,我都以爲已經絕跡了呢,你竟然給找到了?”
“奇蹟啊。”
侯璽越看了默不作聲的葉昱城一眼,臉上笑容得意,面對着蘇淺安也彎下了腰:“那是,還有這個,我敢保證,你肯定已經很久沒喫到了!這個爆好喫我告訴你!我也是因爲住的樓下,有個老奶奶正好……”
侯璽越說着,卻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只定定地看着蘇淺安的領口上面。
“嗯?”蘇淺安沒有絲毫察覺:“有個老奶奶正好怎麼了?”
侯璽越喉頭微微動了動,聲音低了好幾分:“有個老奶奶正好會做,她說她是蘇鎮現在唯一會做這個的人了。”
葉昱城留意到了侯璽越的目光,嘴角微微勾了勾,只將蘇淺安拉了起來,在蘇淺安耳邊耳語着:“上去換一件高領的衣服去。”
蘇淺安有些茫然地轉過頭:“怎麼了?爲什麼啊?”
“聽話,你上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蘇淺安蹙了蹙眉,只是葉昱城的神情太過一本正經,蘇淺安心中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想,只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侯璽越。
侯璽越喉頭滾了滾:“好。”
蘇淺安快步上了樓,進了主臥,走到衣帽間,對着衣帽間的穿衣鏡看了看。
沒什麼啊。
爲什麼葉昱城要讓她換衣服?
這衣服,也沒什麼不妥當的吧?
蘇淺安想起先前葉昱城的話,便又稍稍湊近了一些。
很快,蘇淺安就發現了端倪。
蘇淺安瞪大了眼,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鎖骨和脖子的位置,那裏,散佈着兩三個異常鮮豔的紅痕。
蘇淺安幾乎是立馬的,就明白過來那是什麼東西。
蘇淺安咬了咬牙,葉昱城!
昨天晚上在浴室裏面的時候,大概因爲突然開發了一個新鮮的地方,所以兩個人都有點激動,她都沒有留意,葉昱城什麼時候在這裏留了這麼些痕跡。
蘇淺安臉微微有些發燙,只擡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
先前侯璽越看她的眼神那麼奇怪,應該是已經看見了吧?
啊!
蘇淺安深吸了一口氣,葉昱城!
蘇淺安恨恨地,找出了一件高領的打底衫穿了,又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
樓下,佐佐佑佑在玩遊戲機。
葉昱城和侯璽越兩人沉默着,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侯璽越終於按捺不住,咬了咬牙,幾乎從牙縫裏面擠出來的聲音:“憑什麼?”
葉昱城挑了挑眉,倒是立刻就明白過來侯璽越話中意思。
“你是覺得,之前你在國外的時候,做了那麼多,追了她那麼久?覺得不公平?”
侯璽越深吸了一口氣:“難道不是嗎?明明,拋棄她的是你。將她置於那種孤立無援境地的人,也是你。”
葉昱城轉過頭,眸光森冷。
饒是侯璽越,也忍不住汗毛直立。
“愛情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公平不公平可言。我比你先遇見她,雖然因爲顧長生和顧子宜的阻撓和隱瞞,我一直沒能找到她。可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侯璽越額上青筋跳得厲害。
葉昱城的話,幾乎戳痛了他的傷口。
他的確是可以想盡辦法,用曾經的恩情,去困住蘇淺安。
可是,他獨獨,困不住蘇淺安的心。
他左右不了,她喜歡誰不喜歡誰。
可是,憑什麼啊?
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對她那樣好。
她憑什麼不喜歡他?
憑什麼連追求她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直接和葉昱城在一起了。
葉昱城有什麼好?不就是比他有錢嗎?
侯璽越咬了咬牙,眸光暗沉得嚇人。
正想着,卻就聽見葉昱城的聲音響起,低沉,冷漠。
“我勸你,有些不該打的主意,最好別打。”
“不該做的事情,最好不做。”
“我可以容忍,你作爲朋友存在於她的身邊,卻不能容忍,你傷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