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越空間好生活 >第三百三十八章 送別
    “那郭姓說書人無恥竊功之事,便是你那個世界發生過的吧?”只剩他們兩人的時候,秦徵慢悠悠地問道。

    程雲淓眼睛眨巴眨巴,撅了嘴,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她在思考着若秦徵以後越問越深,她要怎樣回答的時候,秦徵卻不再問下去,卻讓她穿得暖暖的,帶了侍衛駕了馬車,去了一個地方。

    程雲淓下車之後,擡頭看着門楣上的牌匾:“如心堂?好耳熟的名字。”

    “嗯。”秦徵說道。

    那如心堂是一家銀樓,如今疫情過後,剛剛開張,人流還不多,民衆的購買慾望還未恢復到原來。

    那掌櫃的聽見門口馬車響,心中一喜,趕緊迎出來,卻一眼看到秦徵,頓時呆住。

    “將......將軍......”那掌櫃抖着手行了一禮,口喫般地道。

    秦徵看也不看他,託着程雲淓的手腕,將她引進內堂。

    侍衛端了兩把胡椅放到正廳主位,秦徵牽着程雲淓的手將她帶過去,坐在胡椅上。

    “出發前給弟妹們買首飾回敦煌嗎?”程雲淓興致勃勃地問道。

    “小娘子想買首飾?”那掌櫃的馬上弓着身子討好地湊了上來,“小店有許多做工精湛、式樣精美的首飾,請小娘子過目!”說罷趕緊招呼店員夥計去捧首飾盒過來。

    “不必了。”秦徵冷冷道,“知道某是誰?”

    那掌櫃的腰立馬彎下去九十度,聲音如蚊蟲般哼哼:“是,是秦......秦將軍......”

    “嗯。”秦徵眼皮也不擡,道:“砸了。”

    “嗯?”程雲淓沒明白。

    身邊的侍衛卻立刻跳了起來,每人手中拿了一根棒子,大喝一聲:“諾!”然後不待程雲淓回過味來,衝着四周的櫃檯傢俱等等就砸了過去。

    只聽得“叮呤哐啷”一通巨響,嚇得程雲淓都要尖叫起來。

    “怎麼了?怎麼回事?”她捂着耳朵躲着其實蹦不到她臉上的傢俱和首飾的碎片,驚訝地問道。

    秦徵穩穩地坐在胡椅上,只是安慰地摸了摸她的手爐,試試她冷不冷,便無動於衷地擺了冷臉,看着侍衛們在店裏各種砸。

    店員夥計們早就嚇得躲到一邊去了,而掌櫃的雖然滿頭冷汗,也躲到立柱後面,卻並不驚訝的樣子,彷彿知道秦徵是爲啥來砸的。

    店內的聲音如此之大,引得街邊好多人駐足觀望,卻發現其中如此殘暴,都不敢停留,趕緊又跑掉了。

    那銀樓內堂很大,五六個侍衛花了蠻多時間才把櫃檯傢俱都砸爛,滿地都是破碎的木頭和破碎的首飾金銀珠寶。

    砸完的侍衛扛着棒子雄赳赳氣昂昂地過來了。

    秦徵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去門口,然後轉頭看那掌櫃的。

    那掌櫃的趕緊彎腰跑過來,臉色一片慘白,道:“將......將軍......”

    秦徵站了起來,程雲淓趕緊也跟着他站了起來。

    “回去告訴惠恆。”他斜睨着那掌櫃的頭頂,居高臨下地淡淡道,“若再敢動程家一根寒毛,某便將李東風捉了去,一根一根手指打斷。不信他就試試。”

    那掌櫃的雙腿一軟,差點跪倒。

    秦徵也不理他,託了程雲淓的手,帶着她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第二日,他們便啓程回了敦煌。

    在敦煌不過休整了兩三日,秦徵與盧昭便帶着侍衛快馬輕車,一路狂奔,去長安面聖。

    不過幾日之後,蕭紀收到了聖上的嘉獎,追封章尚爲忠武將軍,封他爲從四品忠義將軍,調入長安金吾衛。

    敦煌城一陣轟動!

    蕭家卻閉門謝客,連程雲淓都叩不開那門。

    蕭紀自從痊癒之後,便在鄭元寶的護城軍中聽命行事,儘量躲避着程雲淓和幾乎所有他認識的人。阿福叔照顧的很好,他只在身上和兩頰留下少量的疤痕,並未破相成爲麻子,但他性情卻有了變化,程雲淓覺得那便是應激了。

    章尚的離去對他的影響太大了,程雲淓每回想起來都還是受不了,何況是作爲三年來朝夕相處的好友和戰友的蕭紀。他又是那樣一個將所有情緒都悶在心裏的人,心理上沒變態都已然是很寬容大度了。

    阿福叔悄悄告訴程雲淓,蕭紀將雷霆鏢局轉給了手下的鏢師,將宅子賣了,準備帶着孃親徹底離開敦煌、定居長安,不再回來。

    程雲淓心裏很難受,長安這般的遠,以後也不知能不能再見到了。

    那日清晨,蕭紀帶着孃親和一隊隨從、下僕輕車簡從地出城而去,事先並未告知任何人,卻還是看到了程雲淓帶着弟妹在城外長亭邊擺了水酒,爲他送行。

    蕭紀勒住馬,回首看了一眼從馬車中探出頭的孃親。

    “阿淓!”施氏有的膽怯地看着自家兒子的背影,衝着程雲淓抱歉地笑了笑。

    小魚兒、阿柒都十分捨不得施氏,她對她們亦師亦母,親得很。程雲淓更是可惜女子書院失去了一位性格溫柔、耐心又有學識的好山長。

    她們拉着手依依惜別,都掉了眼淚。如今程雲淓恢復了女兒裝,與施氏的距離便更近了,爲她準備了好多儀程和成套的護膚品、化妝品、營養品路上喫用。

    蕭紀牽着馬站在一邊,安靜地等待着,皓皓小大人一般揹着小手站在他旁邊,極力板着小臉蛋,做出一副“我已經長大了”的樣子。

    自此阿姐去了宣城,又出了疫情,皓皓便自認爲是一家之主,雖然大家都不告訴他阿姐經歷了什麼。被抓被冤枉被打,又闖火場救人又組織抗疫......這都是他偷聽別人說的,弄得他在晚上哭了好多場,早上起來卻學着阿姐,拽着小拳頭髮誓,要好好學習,好好喫飯,不調皮不撒嬌,長大之後考上功名,要像十一阿兄那般了不起,才能保護阿姐不被人欺負!

    一場疫情,皓皓瘦了好多,也長大了。

    “十郎阿兄,珍重!”皓皓板着小臉蛋,鄭重地叉手行禮,道:“四郎以後帶阿姐上長安進學趕考,再去看你!”

    蕭紀一笑,摸了摸他的頭。

    程雲淓與蕭紀告別的時候,卻不知說什麼。

    “十郎阿兄......”她仰起頭看着蕭紀那張沒有血色的的面容,微微一笑,最終什麼也沒說,將手中一個綠色速寫夾,塞到了他手中。

    蕭紀握着那速寫夾,翻身上馬,什麼也不說便拱手道別。

    他一直到夜裏投宿逆旅,挑燈無眠之時,纔有那勇氣去翻開着絨布面的夾子。那裏面都是一張張炭筆的素描畫,與平日的潑墨和工筆均有不同。寥寥幾筆,有些眉目都不曾畫出,卻靈動異常,特徵清晰。

    那便是蕭紀和章尚二人的翩翩剪影,有那日蹴鞠相爭,自家與清傑躍起爭頭球,有射箭賽場自家射完最後一箭勝利地舉起長弓,有清傑寬袍大袖頭頂月色醉裏砸琴,還有自己和清傑躍馬揚鞭,馳騁而來......

    歲月如梭,點點回憶卻凝在了這白紙之中,不會失去,不再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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