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孀一回來便看到這樣一幕,北宸舟居然還有心思和這些女人玩笑嬉戲?
“北宸舟,你別太過分,溫故鳶剛剛走沒有多久,你不披麻戴孝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和別的女人嬉戲?”千孀憤怒上前扯住北宸舟的衣領質問。
北宸舟一掌就把她推到在地吐血,“千孀,溫故鳶都沒愛過本殿下,本殿下又爲什麼要替她披麻戴孝?念在以前你保護過本殿下的份上,趕緊滾。”
不得不說他才聽到溫故鳶死了的消息心尖上確實隱隱作痛。
“北宸舟!你怎麼能說她不愛你?你以爲那天你是怎麼有時間逃脫的?還不是王爺在你身後替你捱了百里落鬱的七十二鞭骨刺鞭?鞭鞭皮開肉綻,她爲了能讓逃走,特地吸引她們到了山崖,她身受重傷,內力全無,我都不敢想象她是如何給你拖延時間的,你怎麼能說她不愛你?”
千孀說着說着,眼淚都流出來了,“好了,現在人死了,東玉也亂了,這就是你北鄴的心思吧?”
“本殿下才沒有那種卑鄙的心思。”
千孀冷笑,“假惺惺,王爺死了,你也要後悔終其一生。”說完便走了。
玉影下書,北鄴出兵支援東玉。”北宸舟當即就推掉了懷中的美人。
“是。”
玉影看着北宸舟臉色蒼白的樣子,也只能輕嘆,她走後。
北宸舟把桌上的美酒和瓷器都掀倒地上,那雙血眸散發着妖異的神色,“她死了?她怎麼能死了……我不信,我不信……魑玉閣聽令,死也要見屍,她傷我那麼深,憑什麼死了,溫故鳶這輩子只能是本殿下的!”
不過一個月,西越果然退兵了三座城,可惜無論魑玉閣無論派出了多少人,卻都沒有找到溫故鳶的屍首。
北宸舟日日飲酒,神情恍惚,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鳳吟寺。
而一旁的小僧童彷彿已經等了許久,十指合一,“北施主來的正是時候,師傅已經等你許久了,還請隨我來。”
“無寂大師?”北宸舟隨着小僧童走入禪院,才發現居然是無寂大師。
“阿彌陀佛,北施主今日上山是不是弄丟了什麼?”無寂大師笑眯眯的問道。
早在他們第一次上鳳吟寺時,無寂大師也曾說過有緣自會相見,今日他早就派小僧童在在外等他了吧?
雖然北宸舟向來不願意信鬼神之說,但若是這個神祕的無寂大師真的知道溫故鳶的下落呢,“無寂大師,你有如此神算,能否幫我算一算妻主的下落?或者是生死?”
“哈哈哈,世人的生生死死皆有天定,怎會是老衲能算到的?佛說有緣自會相見。”
無寂大師又說道,“殿下天命不凡,本是個煞星,手中沾染的鮮血過重,該孤煞一世,不過念在你救了西州萬人性命,一切自有寰轉,更何況,你現在還不是一人,應該多多保重身體。”
是的,西州瘟疫,北宸舟曾改過溫故鳶的藥方,在使得那麼快就就救治了上萬人。
“阿彌陀佛,老衲話已至此,北施主請回吧。”無寂大師的話已經說完,繼續閉眼敲着木魚唸經。
“無寂大師能否把話說清楚,什麼有緣自會相見?”
可無論北宸舟再怎麼追問,無寂大師都不會理會他了。
北宸舟只好出了禪院,入眼便看到那顆掛着無數紅綢的菩提樹,又想到溫故鳶寫下的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
心裏突然很是後悔,爲什麼當時自己沒有寫,說不定他與她的緣分就不會那麼薄了。
有緣自會相見……
北宸舟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即就飛身去尋找他當時的無字紅綢,一個菩提樹上掛着那麼多紅綢飄揚,想要找到哪裏有那麼容易。
但北宸舟卻不肯放棄,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快要精疲力盡的時候,纔看到了那根無字紅綢,欣喜若狂的取下來。
從前北宸舟從來不會相信這些佛門,若是佛門真的能普渡衆生,那他也不至於在刀光之間掙扎。
可如今,若是真的能再見到溫故鳶,他信一次又何妨。
北宸舟無比虔誠的寫下了溫故鳶的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彷彿在做一件神聖莊嚴的事……
藥谷:
昏睡了一個月的溫故鳶終於微微轉醒,引入眼簾的都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她只覺得後腦勺一陣疼痛,心裏空蕩蕩的,彷彿缺了一個角。
“你……終於醒了。”端着藥推門而入的南淮瑾看到坐在牀上的溫故鳶欣喜不已,但又有一絲苦澀。
既然她醒來了,那她也該要走了吧……
“你是……”溫故鳶看着眼前膚如凝脂,面若挑花,脣紅齒白的少年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你不記得了?”南淮瑾看到她一臉迷茫的樣子,有些震驚,當即放下藥,撫上她的額頭。
溫故鳶下意識想躲,但又生生忍住了,緩緩問出一句,“我又是誰?”
南淮瑾知道溫故鳶從山崖上掉下來怕是失憶了,心裏有一絲喜竊,鬼使神差之下,“我們拜過堂,你是阿故,你可以喚我阿瑾。”
是的他們拜過堂,在金銀山上,火樹銀花之下,叫他此生不敢忘。
“那你是我的夫郎?”溫故鳶感覺到南淮瑾並沒有惡意,心裏鬆了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
明晃晃的笑容直直撞入南淮瑾的心底,他面紅耳赤,張了張嘴,溫吞道,“是……”
“那小夫郎,我什麼時候纔好呀?”此時的溫故鳶褪去僞裝,笑的一臉天真,如孩童一般。
第一次看到溫故鳶如此信任自己,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南淮瑾歡喜不已,“我……我也不知道,你趕緊喝藥吧。”
“我聽小夫郎的。”溫故鳶看着南淮瑾的臉,心裏卻涌上另一個人的輪廓,心裏的缺口怎麼也補不上。
“阿故真乖,張嘴。”南淮瑾耐心的給溫故鳶喂藥,心裏是洋溢出來的幸福,原諒我自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