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陳少啓在大東鬧掰的第二天,祁衛軍就給女兒配了四個保鏢。
司徒慶成、趙成軼、李曉和李燕。
四個人都是海軍特種兵退役的,只有李燕是文職人員。
祁紅不能帶別人,虎子孃的眼神給她留下了陰影,這要是帶個練過的去人家,萬一被挑理那可不好了。
她得去找一下項小虎。
惦念這麼長時間一直見不到人,她心裏慌得很。
虎子身體恢復好了吧,不然怎麼開始搞這個菜店。
那他爲什麼不出現呢?
祁紅沒有那些剛走向社會那些小女孩的矯情,說去就去。
她沒想到項小虎家這麼難走。
穿過穆丹市,再往北再走不到二十公里是達山村,過達山村再往西北十幾公里是富山村,過了富山再往北二十多公里就是土路,車就開不起來了,再慢慢走到半路一個水庫,只能把車停那,邊走邊等農用車。
本來村路就難走,祁紅還是第一次來,磨磨蹭蹭臨近黃昏才和祕書李燕來到砬子村。
進村找人一問,還真是,小虎子沒人不知道,一位熱心的大娘還幫她倆帶路,一直給送到小虎家。
項小虎家是套磚瓦房,木杆圍着着一個大院子,木板門。
房前是一塊空地,然後是挺大的一個園子,裏面種着蔬菜。
房前面用石頭壘起來一階平臺,穿着小褂的項小虎就在平臺的一個椅子上坐着呢。
他身前蹲着一個晶瑩剔透的小女孩,一大一小正在說笑着。
“小虎子,你家來且了。”
項小虎轉過頭衝着大娘的方向笑着問:“井大娘,你是說我家麼?”
祁紅一下就看出來不對,項小虎的眼睛用黑布條蒙着呢,人也沒站起來。
祁紅也不等大娘再說什麼,急步走過去站到他面前。
項小虎坐着沒動,也沒仰起頭看她,他歪過去頭,把耳朵讓了出來。
他在感覺。
“虎子,你眼睛怎麼了?”問着的時候,祁紅的眼淚就下來了。
“呦呵,紅姐,你怎麼來了。”項小虎卻笑着。
“虎子,你看不見了麼?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事,就是撞那一下撞的。”
“這還沒事,你怎麼不告訴我?”祁紅的抽泣一下變成了哭聲。
項小虎衝蹲下來的祁紅搖搖頭,然後跟那小孩說:“瑩瑩,去給姐姐搬一把椅子來。”
早就站起來仰着臉看着祁紅的瑩瑩脆生生的答應了,顛顛往屋裏跑。
一會搖搖晃晃搬着一把比她還高的椅子出來了,項小虎又讓她去端兩杯井水。
期間項小虎斷斷續續跟祁紅簡單說了一下。
當時車撞完之後,最嚴重的就是大腿和手臂骨折,再就是一些皮肉傷。
在穆丹的時候他就感覺視力有問題,所以才轉院。
可是轉院也沒能治好他的眼睛,但並不嚴重,現在在慢慢養,也許哪天就好了。
關於確診的專業名詞他也不知道,娘和師傅都不跟他說。
祁紅知道事情絕不是項小虎說得這麼簡單,根據她對項小虎的瞭解,這人絕不可能在自己來的情況下還一直坐着,但是她不能再問。
以他的身體素質,這事情都已經過去半年了,才恢復到現在這情況,可以想象當時是多麼糟糕。
叫瑩瑩的小女孩卻正是他救的那個孩子,女孩的爺爺找來的。
現在住在小虎家,幫他家幹一些農活。
正說着小虎的父母和兩個老人坐着馬車回來了。
祁紅趕緊過去打招呼。
虎子娘態度淡淡的,看不出熱情也看不出冷淡,眼神在祁紅和祕書李燕臉上掃了兩遍。
祁紅不知道怎麼,從第一次見到虎子孃的時候就有點膽怯,有點像大姑娘見婆婆那種放不開,恐怕自己表現不好讓老人看輕,又怕自己表達得不親近讓人感覺疏遠。
這一次也一樣,叫了一聲阿姨,自己臉先紅了。
她有點怕,是發自內心的怕,能一眼從人羣中看出王玉潔不對勁,能一看袁香鈺就知道這女孩主父母,能拿百萬而不貪,這是什麼人?
一般男人都做不到這一點,可是虎子娘就是乾脆利索這麼辦了。
虎子娘看到祁紅其實是不開心的,兒子雖然不跟她學在城裏具體都幹了什麼,但是她能從祁紅的氣質看出來,這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讓兒子受害,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帶出來這麼大的事。
這世界哪有無緣無故的事,就像瑩瑩和他的爺爺,不是因爲兒子救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認識。
雖然這看着身份高貴的老爺子放下架子一樣跟着去田裏幹活,可虎子娘寧可不認識他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受傷,更何況還這麼嚴重。
“娘。”項小虎可能是感覺到老孃的態度,坐在那賴賴唧唧叫了一聲。
虎子娘哼了一聲,叫住那個井大娘:“老嫂子,回去時候幫我喊一聲老六家的,讓她來幫我做飯。”
又吩咐卸車的老伴,“他爹,打水,洗臉。”
說着進屋拎出來幾把椅子放在院子裏,看着祁紅說:“閨女,你陪兩位爺爺聊聊天吧,小虎這崽子太皮,老惹他們生氣。”
虎子娘一通指揮之後,院子裏的人好像一下都活過來了,都笑呵起來,坐的坐,洗臉的洗臉。
看樣這院裏的人沒有不怕她的,她不放晴,這天都是陰的。
瑩瑩的爺爺六十歲上下,精神很好,面相白淨,富態隨和,他慈祥的笑着問:“姑娘,市裏的?”
“嗯,老爺子,我是祁衛軍家的。”
“祁衛軍...”老爺子想了一下說:“聽說過,很有魄力的一個企業家,爲穆丹做了不少貢獻。”
邊說邊看着祁紅點頭。
“老爺子過獎了,家父不過適逢其會而已。”
“哈哈,孩子太謙虛了,你是怎麼認識小虎的啊?”
“我們衛旗的大東商城的商業策劃就是虎子做的。”
“哦。”老爺子轉頭去看項小虎,“小虎子,這你可沒說啊。”
瑩瑩正坐在項小虎懷裏,兩人正在喫野葡萄。
“壞了,我們被發現了吧,看來這葡萄得給爺爺們分一些了。”他笑着跟瑩瑩說。
“那...好吧,我們就給他們一點點吧,我數一數有多少。”瑩瑩猶猶豫豫從他懷裏爬下來,去看小盆裏洗好的野葡萄。
“徐爺爺,這也沒啥說的吧。”
“這還沒啥說的,穆丹政府都跟着沾光,這事可是有點轟動,據說省裏開會領導還提了一下,表揚穆丹商業環境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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