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雪峯生鮮的老闆據說是一個叫虎哥的,這個人很有背景,陳少就是惹了他被送進去的。”
“我怕惹出雷,就沒再鬧。”
坐在老闆臺後面的付成聽完就生氣了。
“大張,你長沒長腦子?能把陳少啓送進去的人會去開幾個菜店?別說他,就劉建江,他就是TM再賣一輩子菜,敢在陳少面前咳嗽嗎?”
“打不過就說打不過,沒什麼丟人的。”
“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這樣忽悠我,別怪哥哥不講情面。”
張喜峯羞恨難當,這特麼肯定是有小人,在雪峯生鮮的事看來早就有人告訴了宋成。
“大哥,北山後坡那幫小混混打羣架都出名,我們真打不過。”
“滾滾滾,趕緊的。”付成看到張喜峯這麼大一個坨說出來這麼慫的話,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真尼瑪完犢子!
“那我先回去了,哥,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回來!”
付成拿出一捆錢扔到桌子上。
“不管咋樣,回去給兄弟們買包煙吧。”
“謝謝哥,謝謝,謝謝哥。”
張喜峯忙不迭拿了一萬塊錢走了。
付成長吁了一口氣,在心裏算計了一下,把手機拿了出來。
“建江,是我,你那事可不是你說的那樣,雪峯生鮮背後的老闆把陳少啓都送進去了,你這可讓我在兄弟面前沒法做人哪。”
“不知道?建江,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有事我能不伸手麼,但你總要交個清楚點的底呀,你說這,哎,搞得我跟下面的小弟都不好解釋。”
“別別,說那些就外道了,都是朋友還道什麼歉。”
“什麼?五萬,不用不用,這多不好,好像哥們幫你忙好像圖錢似的,不用不用......”
“算了算了,實在......”
“那好,那就三萬吧,賞那幫小崽子去喝個茶算了。”
放下電話的劉建江心裏也在嘀咕,怎麼可能?陳少啓不是惹了衛旗被送進去的麼,跟雪峯生鮮這幫小孩有什麼關係?
背後老闆?
真要是他背後老闆強大到能收拾陳少啓,還會開生鮮超市?真特麼能扯蛋!
雖然他也不信這件事,可他知道付成,真要是沒本錢或者一點小本錢能鬧大的事,他是不會就這麼簡單算了的,因爲事情只要做得差不多,自己最少能給他拿出來十萬,這個雙方心裏都有數。
許是老虎也怕生牤子,打不過人家也說不定。
算了,花點小錢,打那個雪峯一巴掌也值,提醒提醒他做買賣也要守規矩,別TM總瞎搞。
還真是,接下來的兩天雪峯生鮮都在關門,到了晚上又開始成車送菜,以前是一個店,現在三個店都在送菜。
不開門,不賣,就是送。
真尼瑪有錢燒的。
劉建江拿這件事沒招,但他知道,是誰這麼砸錢也砸不起,玩吧,我看你能玩出來什麼花樣。
下班,接兒子回家。
劉建江三十多才有了孩子,他很珍愛自己的家庭,尤其不能讓崇拜自己的兒子失望,所以每一個細節他都很注重,以至於愛人對此頗有微詞。
到家敲門,媳婦一定在家,她現在在教育局就是掛職,等孩子升初之後再考慮上班的事,反正家裏也不差她那點工資。
媳婦給開了門又轉回屋裏去了。
他家的鞋櫃上面是一個很方便的衣服掛,劉建江換鞋的時候,看到媳婦掛着的裙子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紅色的。
撩開一看,是一盒煙,軟中華,正好被裙子蓋住。
劉建江不吸菸,家裏也從來沒有煙,尤其孩子到了現在這個年齡,劉建江怕孩子的好奇心讓他染上不良習慣,所以他對這些細節很在意。
“家裏來人了?”劉建江拿起來香菸,邊往屋裏走邊問。
“來人?來什麼人?沒有啊。”
劉建江心裏升起一股火,但他還是先壓了下去。
“那這是怎麼回事?”
媳婦看着劉建江手裏的香菸,愣了一下,隨後想起來了,就答道:“哦,今天換了兩個紗窗,可能是他們拉這的吧。”
“紗窗有點髒了,我懶得刷,就換了。”
換紗窗的都這麼有錢了,抽這麼好的煙?劉建江心裏開始畫魂。
“那我哪知道,許是別人送他們的也說不定。”
媳婦沒理他,躺在沙發上繼續擺弄自己的手機。
劉建江的媳婦是個爽快人,幹什麼都乾脆利落,通常這樣的人線條多少都有點粗,面對精細的劉建江她常常表現出來不耐煩。
這一次也一樣,她解釋的時候語氣中就帶出來了不耐煩。
“都換哪的紗窗了?”
“廚房和陽臺的。”
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來,媳婦已經被問得不高興了。
劉建江去廚房和陽臺看了看,果然,廚房換了兩個紗窗,陽臺三個。
在屋裏轉了一圈,劉建江掩飾着尷尬把煙扔進了垃圾桶,進了臥室換家居服。
換完衣服的劉建江拉開了窗前的紗簾,想要給臥室的窗戶打開通通風,可他一拉紗簾的時候,看到了窗臺的角落裏有一個打火機。
都彭打火機。
雖然劉建江不吸菸,但他還是認識這個打火機,付成就是用這種打火機。
他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喝酒付成跟他顯擺過,問他知道這個打火機多少錢,他說不知道。
一萬二!
“你說你這輩子少了多少樂趣,連個打火機都沒用過。”
當時他媳婦也在,還拿了過去擺弄了一會,嘖嘖稱奇,一個打火機用得着這麼貴麼。
當時付成開玩笑說,你們家裏的就知道賣菜,一點不懂生活的情趣。
我不是在使用它的功能,我是在消費它的文化。
付成說他喜歡都彭這個牌子,說這個牌子有法國的浪漫氣息。
說他的腰帶,皮鞋,錢夾都是都彭。
劉建江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把打火機偷偷放到了自己的手包裏。
這一晚,他失眠了,他想了很多。
而他的媳婦對自己不言不語一點沒在意,好像樂不得自己不說話。
她不知道,在這個家裏已經生出來一根看不見的絲,正密密結着一張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