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馬超一聲咆哮,
宛如被激怒的雛虎一般!
胯下白色的西涼戰馬已經被鮮血染紅,
而馬超身上的鐵甲也是遍佈刀劍痕跡,戰袍上滿是血污。
天狼槍一次次刺出,不斷的收割着周圍瘋狂圍攻上來的西涼兵的性命!
這些西涼兵有西涼人,有羌人,但毫無疑問,他們都是韓遂的人馬!
涼州十郡,
除卻邊緣的敦煌、酒泉已經廢棄,張掖廢棄大半,
餘下的七郡,韓遂已經佔了六郡!
可以說如今的西涼就是韓遂的天下!
韓遂先是收服了馬騰殘部,又徵召了大量羌人,如今麾下士卒不下十五萬!
可謂是雄踞西涼!
除卻佔據各處要塞關隘的人馬,
韓遂派出來追殺馬超的士卒足足有八萬人馬!
八萬騎兵,漢羌各半。
羌人對西涼馬家的敬畏和複雜的心態,讓他們很難全力去追殺馬超,但是漢人卻是不同的。
所以看似八萬大軍,實際上主力卻是四萬漢軍騎士,
那四萬羌人只能是圍堵和在外圍策應。
這也就導致了韓遂空有龐大的兵力卻無法整合到一起,數次被馬超衝出重圍。
寒光凌冽,鋒芒耀目。
天狼槍每一次探出都會收割掉一條生命,馬超不斷的揮舞,不斷的揮舞。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斬殺了多少敵人,也記不清自己舞動了多少次天狼槍,他只能感覺到雙臂已經麻木沒有感覺。
與其說是在殺敵,不如說是在本能行動。
數萬騎兵混戰的戰場,想要一戰全殲敵人幾乎不可能。
都是西涼健兒,同樣的戰馬,人數的差距可以做到碾壓但無法做到消滅。
最終馬超還是一身浴血的衝出了包圍,帶着殘部逃離了戰場。
涼州,北地郡。
如今韓遂唯一還沒佔據的地方。
馬超如今就帶着殘軍在北地郡暫且休息。
“大兄。”
馬岱有些擔憂的看着馬超。
這些日子,連日的廝殺不僅讓人筋疲力盡,也讓人沒腦子去想那麼多事情。
但這一停下來,那種身心俱疲,勞心乏力的感覺涌上來,就讓人感覺一片灰暗。
被馬超一直細心保養的天狼槍很隨意的放在地上,
馬超毫無形象的坐在城牆上,靠着女牆看着天,一旁則堆積着數個酒罈子。
顯然馬超是喝多了。
“我無事!”
馬超揮了揮手。
雖然說着沒事,
但只要一閉上眼,
馬超眼前就自動浮現出父親馬騰和弟弟馬休那滿身箭創被吊在金城城牆上的那一幕。
還有馬家滿門老少婦孺的頭顱掛在隴西城牆上的那一幕。
瞠目怒張的父親和弟弟馬休,一臉驚恐的老少,還有那幾個纔出生沒多久,一臉迷茫的弟弟妹妹
那一顆顆頭顱就那麼出現在馬超面前,讓他根本無法入睡,他也根本睡不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韓遂!”
馬超發出了淒厲的低吼,他在憤怒,他在悲傷,他也無可奈何。
如今的西涼馬家除了他和弟弟馬岱,已經沒有其餘人存活了。
至今還能有人願意跟隨,已經是馬家這些年在西涼的恩威了。
可即便如此,馬家舊部如今也只剩下這區區萬餘人馬了。
而之前,馬家可是有着十幾萬兵馬,雄踞西涼!
可如今一着不慎,便是滿盤皆輸,家族子弟死傷殆盡。
“可恨!可惡!”
馬超一拳砸在女牆上,胸口止不住的起伏,那滿腔無法發泄出來的怒意,讓他整個人快要炸了!
“該死的韓遂!我定要屠你滿門!”
馬岱看着不斷低吼咆哮的馬超,眼中滿是擔憂。
如今馬超這副模樣,可怎麼統領大軍啊?
而馬超一番嘶吼之後,卻也是把胸口的抑鬱發泄了不少。
沉重的呼吸着,馬超聲音有些沙啞:“岱弟,如今,我軍還有多少人馬,多少糧草?”
馬岱說道:“如今,我軍還有萬餘兵馬,糧草,只夠兩日了。”
聽到馬岱的話,馬超居然笑了:
“不錯,我馬家這麼多年在西涼的努力沒白費!”
“事到如今還能有上萬兄弟願意跟着我,還有兩日之糧,不錯!”
馬岱繼續說道:“龐德將軍在收集糧草,安排弟兄們休息,今日,應當能睡個好覺了。”
之前還沒到北地郡之前,
馬超他們屬於一直被韓遂的兵馬追着跑。
倒不是馬超弱了他們,而是韓遂的兵馬人數佔優勢,他們完全可以牽扯住馬超,等到大軍合圍,將馬超圍死。
所以馬超只能是一路撤退,如果不是有必要,甚至馬超都不願交戰。
畢竟如今這些人馬,可是馬家最後的家底了。
但即便如此,這一路撤退大大小小的戰事還是沒能避免。
白日鏖戰,夜晚夜襲,韓遂一路追趕,不給馬超休息的時間。
這數日時間,馬超和麾下士卒每日不過喫一餐,睡不到兩個時辰。
不僅僅是缺少糧草,最重要的是人困馬乏,已經有大批戰馬支撐不住了。
就算是這些飽經戰事的將士,都熬不住了。
韓遂明顯是打算把馬超他們拖死。
而馬超根本不可能讓韓遂如願,他還沒報仇,怎麼可能就死在這裏!
“西涼的羌人,如今大半支持韓遂,我們繼續在西涼,報仇無望啊。”馬岱說道。
馬超點了點頭:“岱弟,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和韓遂硬拼的。”
“那,大兄打算如何?”馬岱不由得問道。
“去長安,投奔呂布!”馬超說道。
“呂布?”
馬岱一聽馬超打算投奔呂布,忍不住問道:“可是我們之前才和呂布交戰,他能同意麼?”
“如果不投奔呂布,我們還能投奔誰?朝廷?我們現在去的了兗州麼?”馬超反問道。
“可是,總感覺投奔呂布不太靠譜。”馬岱還是有些糾結。
馬超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寄居人下。但現在我們沒有辦法。呂布觀其行事,也是一方豪傑,哪怕是交戰都未曾爲難我。”
“更何況,只要能報仇,只要能報復韓遂,我就是當牛做馬,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