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都站出來這麼說話了，楊伯張衛他們如何不服，張衛當即紅臉羞愧道：“我等怎麼敢不信主公啊，自然是信！”
“我也亦然！”楊伯很是堅定的說道。
該當如此。
見到兩人都沒有什麼意見後，張魯很是滿意的點頭。
……
大進攻即將到來的前夜，李嚴滿是擔憂望着跟後壩軍營只有一江之隔的白水關目光很是深邃。
夜間江水微涼，這讓李嚴不禁想起了幾天前跟嚴顏的幾次對話。
在他們大軍到了三角鉤後壩一帶，其實魏延也派出軍隊襲擾他們幾次。
但因爲嚴顏的謹慎方案，讓魏延無功於返。
開始李嚴是提議要出動出擊的，因爲他們已經到了白水關，應該要做些什麼。
但嚴顏除了開始的通報後。
直接對白水關視若無睹，不管白水關遭受多麼猛烈的進攻。
嚴顏從不會去關注白水關。
嚴顏能忍得住，但李嚴不能啊。
所以李嚴找機會就問了嚴顏：“將軍先前數天我們不動可以理解，因爲我們立足未穩，對面又頻頻騷亂。
但眼下我們立足已經足夠穩固，對面也不在襲擾。
爲何不早點進白水關？”
這是讓李嚴最爲不解的。
在李嚴看來，他們手中的浮橋戰舟已經夠多了，營地也足夠穩了。
那爲何不直接進入白水關。
雖然李嚴並不牴觸謹慎，但這謹慎過頭了吧。
對此問題嚴顏只用了還不到時候就揭過去了，後面李嚴又問：“將軍若是白水關……守不住我等該如何。”
面對這個問題，嚴顏毫不猶豫回答：“如果白水關守不住明日的大進攻的話，我會直接撤軍，直接走。”
嚴顏的話十分直接。
可以說是一點遲疑都沒有。
這讓李嚴驚了。
這是李嚴在今天不久前詢問來的答案。
“白水關啊，今天要是撐不住的話，那也怪不得我們了。”雖然在一開始李嚴沒有明白嚴顏的用意，但在回來過後仔細思考。
他發現嚴顏這番決斷是有道理的。
先前嚴顏之所以未動，那就是因爲營地還未穩固，這點毋庸置疑的是他李嚴的話也會如此。
那爲何嚴顏在今天依舊不肯動？
思來想去，李嚴方纔弄明白嚴顏的容易。其實道理很簡單，此時張魯的大軍就好比是波濤洶涌積攢了萬頃之水大江，他們嚴顏大軍要做的就是渡過大江。
想要渡過大江，在大河還有餘力爆發山洪波濤的時候是最不理想的。
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在大河的憤怒得到宣泄時，纔是他們渡江最佳時刻。
眼下嚴顏大軍就是這個撐着舟船等待渡江的人。
而白水關就是攔在江水面前的堤壩，在嚴顏看來白水關這堤壩的作用除了擋住滔滔江水外，就是要起到疏泄大水的作用，讓大水短時間內可以安靜下來。
如此他們大軍作爲渡江人，就可以輕鬆駕舟船安全進到白水關。
“高明啊！”
如果白水關堵不住着狂暴江水，李嚴相信，嚴顏真是有可能直接調頭就走。
如果換做是他，白水關被張魯大軍擊破後，會不會像嚴顏這ban決然。
李嚴突然一笑。
雖然沒有說。
但在心中已經有答案。
……
次日。
大進攻駭然而至，依舊跟往日一樣來的那麼猛烈，如同狂暴的江水一般不斷的衝擊白水關這座河壩。
白水關艱難把守。
數次楊懷都想要傳信後壩的嚴顏，想要嚴顏他們派兵前來支援。
但這些天在嚴宏的隱祕解釋下，楊懷也看明白了嚴顏的想法，讓他在今天之前徹底放棄能夠從嚴顏哪裏得到的幫助。
“一切只能靠我等啊。”楊懷揉了揉疲憊的脖子，目光打在已經有些殘破的白水關城牆，一路而下，那是看不見盡頭的進攻士兵。
“堅持住！只要頂過今日，我等的援軍就把浮橋渡河前來馳援我等！”楊懷看向爬上雲梯朝着白水關上來的士兵，發出了震怒的嘶吼。
“把他們給我趕下去！”
“殺！”雙反刀兵相見，此次進攻一方的士兵對白水關的攻擊比起先前的大進攻還要猛烈，數次都要搭上城牆。
楊懷這等主將甚至都要身先士卒，無時無刻站到城牆上指揮。
最危急的時刻，進攻士兵離他不足一拳距離，若不是親兵不畏死悍勇，他楊懷有可能交代在這裏。
布藝嚴宏白水關一衆部將更是咬着牙堅持着，都殺紅了眼。
一切敢衝上白水關的事物他們都要撕碎，嚴宏嘶吼：“擋住擋住！堅持住啊！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先前能頂住，現在也一樣能頂住！”布藝也是殺紅了眼，就連督戰隊都提刀往上衝了。
可想而知白水關的戰爭潛力已經枯竭，完全被榨乾了。
若是沒有嚴顏近乎兩萬大軍坐鎮後壩，估計他們面對如此攻勢真的守不住。
就連孟達也是不留餘力的整合白水關中一切抵抗力量跟物資，雖然孟達打仗不太行，但後勤這一方面楊懷可以很放心的放手給他。
這也讓布藝得到了解脫，直接頂上了一線戰場。
“不愧是白水關啊。真是硬。”
進攻這一方，哪怕壓縮道最極致的進攻頻率規模，但白水關依舊堅挺的站在那裏。
雖身體殘破，但絲毫不動搖。
哪怕是參與攻城的魏延都不由感慨，他們從正面完全攻打不下這白水關。
“就算我射殺再多人，那也影響不了大局啊。”曹性在見到白水關一個個都變得機靈無比，除了開始十來天的時間，他想要待到一個冒頭狙殺的機會都很少了。
能在殘酷的守城戰中活下來的士兵無不都是精銳，更不要說他們能把守到這等地步，能被他曹性狙殺的守軍已經全都死了。
留下來的他曹性想要狙殺，那還真得看運氣。
“但就算是如此堅挺又如何？”曹性望着白水關嗤笑：“白水關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隨着黃昏降臨，第二十二天的大進攻在撤軍號角吹響下，如同潮水一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