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依攔住聶北,真誠的說道:“讓我試試。”
聶北想了想,退開一步。
白素依看着滿臉痛苦瘋狂的祖婉兒,突然大聲說道:“害死你的人,除了他們外,還有一個,你漏了。”
祖婉兒猙獰的神色一頓,立即尖聲問道:“是誰?”
她眼中在泣血。
渾身的慘狀,讓肖楠等人根本不敢看。
“包大河或許居心不良,鄭白磊或許是人渣,你父親或許是冷漠,但你最該恨的人,真正殺死你的兇手是你自己。”
“你胡說什麼?”祖婉兒瘋狂的大喊着。
可怕的模樣,就連祖亞榮這個親生父親都戰慄不已。
白素依毫不畏懼的反問道:“你頭次到S市的學校,發現教材不同,開學測驗只考了最後一名。
你爲什麼不告訴你爸爸,你有很多的時間和機會。你可以找家教,你可以重頭再來,但你選擇沉默!”
“我想說的,可是他太忙了,每天回來倒頭就睡,跟我一天都說不上三句話,我怕我說了,他會說我不懂事。”
“那只是你的猜測罷了。你是有正事,又不是無理取鬧,館長只會重視起來,給你想辦法,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難道你不知道,館長會來S市,都是爲了你嗎?”
祖婉兒滿頭長秀瘋長,落到地面,形成可怕的詭影。
“你別替他說好話了,他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升官加薪,有名氣有地位。
我算什麼,只是拖油瓶,拖他後腿的存在,他怎麼可能會在乎我?”
白素依沉聲道:“這些話,一定是包大河和鄭白磊灌輸給你的吧?
他們不停的表述着,你爸不在乎你,你能依靠的只有他們。
你只有聽他們的話,你才能過上好日子,是不是?
你看,他們的話術多厲害,你都死了,還下意識受着牽控和影響。”
祖婉兒身上爆漲的戾氣,漸漸平息了部分,她臉上出現了片刻的茫然。
白素依趁勝追擊:“你想想在京城的時候,他多疼你呀,你們的關係多好呀。
他如果真的不在乎你,又怎麼會十年都不再婚呢,以他的名望,難道怕娶不到老婆嗎?”
祖婉兒想到父女倆,在京城時候的快樂生活。
一道道寧和的氣息,讓她猙獰扭曲,血肉模糊的臉龐,漸漸恢復成了俏麗的模樣。
“我好想念那時候的生活……”
祖亞榮痛哭流淚,向着祖婉兒說出了自己所有的心事。
祖婉兒怔怔的看着父親:“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孩子,我是怕你會心理負擔太重,只想你快快樂樂的長大。
如果早知道,我不說,會讓人鑽了空子,會讓你芳華早逝,不管有多肉麻,我都不會在意,一定會告訴你的,只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父女倆相對哭泣,祖婉兒身體裏的黑氣漸漸退去,整個人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白素依功成身退。
她和聶北並肩站立,感嘆道:“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很多時候,都是溝通不暢造成的。我小時候,我爸媽天天忙着考古,也沒空管我,幸虧我沒有長歪。”
白素依也曾有過恨,有過怨。
不過她比祖婉兒幸運。
老爺子及時發現白素依心理出了問題,立即把她帶到身邊,親自教導。
花了小十年的功夫,才讓白素依走回正軌。
不過也因爲童年的陰影,讓她的性格變得有點孤僻。
聶北推算着時辰,感覺有點困難。
如果祖婉兒要強留人間,可能會損祖亞榮的陽壽。
祖亞榮那墾求的目光,讓聶北心中微軟。
聶北剛要答應,突然三樓的屋子裏爆發出大團金色的光芒。
還有佛家的梵唱陣陣響起,好像有很多和尚在敲打木魚。
聶北面色微變:“來不及了!這個老禿驢,比我心狠多了。”
輪迴路的漩渦旋轉着在天空出現。
祖婉兒有些不願意,但依舊被輪迴路上的吸力給引得往天上飄,身體也逐漸變得透明。
雙腳甚至開始變成了點點晶瑩。
“爸,爸爸!”
祖亞榮努力去追:“丫頭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兩個畜生。”
“爸爸,你要好好活下去。”
祖亞榮嘴上答應着,但心裏已經決定。
包大河和鄭白磊受到處罰後,他就去當個護陵員,用後半輩子來陪妻女,來贖罪。
祖婉兒這才徹底放下心結,沒有再掙扎。
任由輪迴路的引力,將她帶入其中。
祖婉兒走後,三樓的佛唱吟聲,再度歸於平寂。
祖亞榮再次親手送走了女兒,渾身的生機,彷彿都被抽空了。
大家折騰了一天,也疲憊不已。
博物館現在已經沒事了,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
有事明天再說。
天很快亮了。
肖楠早早起來,出去買了豐盛的早點,送到聶北的宿舍。
聶北看他態度不錯,也就沒有再冷着他了,吃了他買的早點。
白素依等人也吃了,算是了清了先前的過節。
肖楠如蒙大赦。
早飯後,祖亞榮將兩組人員都喊到大廳。
他拿出兩份對賭協議,先交一份到白素依手裏。
“先前是我做錯了,對不起,孩子,你一片赤誠過來幫忙,我卻想利用你。
現在這協議給你,你親手撕了它,就算沒這回事。你願意繼續留下來幫忙,我當然感謝。
你如果想走,我也會給優秀的總結評語,算是我的一點小小補償。”
肖楠面色灰敗,低頭如鬥敗的公雞,沒有絲毫精氣神。
白素依拿着那份對賭協議,看了看,卻沒有撕,而是放回祖亞榮的手裏。
“館長,既然簽了,那就完成這場對賭吧。我們組有信心勝利!”
小季這個活字典已經回來了,有她在,相信他們這組的速度,很快就能趕上肖楠組。
肖楠猛然擡起頭,不敢相信的看着白素依。
那自信研麗的白晰面孔,讓肖楠越發自愧不如。
他真心實意的跟白素依道歉:“以前,我輕視你。
總覺得你不過是沾了上一代人的光,有個好爺爺,好爸媽罷了。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你雖然身爲女子,但眼光和格局,比男人大得多。
感謝你原諒我曾經的所做所爲,願意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
館長,我提議對賭協議換一個更直接的方式來體現。
對賭協議結束後,我們也能夠真正沉下來做工作。
不如就把東西擺到大廳裏,兩組人員,現場進行鑑定PK,爲時兩小時。
兩小時內,哪組鑑定的東西最多,信息最準確,就算哪組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