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的人形只能維持上半身,其它地方仍舊是冰雕的樣子。
冰雕美人正是這片雪山誕生的雪靈。
雪靈擡起晶瑩的指尖,輕輕撫着雪狐的皮毛。
雪狐露出悲鳴的聲音。
雪靈看了看四周,眼神是中滿是厭惡的說道:“這些人類真是可惡,我都通過噩夢警告過他們了,竟然還不肯迷途知返。
我讓你去引他們去安全地帶,他們竟然想要射殺你,獲得你的皮毛。他們還害死了雪鹿嬸嬸,再過三天,冰鹿寶寶就能出生了。
這可是我悉心培養,好不容易纔能誕生的第一隻冰鹿寶寶,卻被他們生生的害死,還喫進了肚子裏。
他們害死了這麼多生靈,害得我滋生心魔,修不成正道,如果就這樣凍死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雪狐伏在雪靈的冰雕腳邊,眼角流出淚水,發出共情的悲鳴聲。
雪靈一揮手,雪崩的雪堆紛紛恢復了原樣,露出被雪活埋的富少等人形狀。
他們早已經沒有生命體徵,凍死多時。
他們死相各異,只有驚恐和不敢相信的表情是那麼相似。
雪靈再度揮手,將這些人的靈魂全部拘了出來,放進隨手製作的冰雕玉瓶中。
“我要把他們的靈魂放進那些動物生靈的體內,我要讓他們也嚐嚐,被人追捕,被人圍獵的滋味。”
雪狐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還不停拱着雪靈的腳。
雪靈朝着雪狐指引的方向看了看,發出了驚奇的聲音。
冰雕雪女跟着雪狐,朝着鍾思如的方位移了過來。
她看見了鍾思如被一團金色的光芒包裹住,如同繭子一般。
鍾思如在光團中間睡得十分香甜。
“這人身上竟然功德護體,她到底是什麼人?”
雪狐嚶嚶幾聲,似是傳達了什麼意思。
雪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有功德護體的人,都是有背景的,不好招惹。
但她雖然沒有親手慘害這雪山生靈,可也助紂爲虐。
若不是她一時興起,弄這什麼越野車賽,就不會有今天的慘況。
我修煉多年纔有今日成就,只差一點點,就能進階,全都毀在她的手裏,我怎麼能甘心?
既然我不能殺了她,也不能直接傷害她,那我便以自己的血起誓,詛咒她將以這世界最痛苦的方法死去。”
雪靈割破自己的手指,一滴晶瑩的雪珠漂浮到空中。
雪靈快速在空中畫符,最後那滴晶瑩的雪珠與符咒相融合,一起飛進了光團之中。
雪靈瞟了眼腳邊不停轉圈的雪狐:“我知道你的意思,行行行,她就交給你處理了,送得遠遠的,別再讓我看見,否則就算得罪她背後的人,我也要殺了她。”
雪女身形慢慢塌下去,最後又化爲漫天飛舞的雪花。
雪狐身形突然漲大,變得像大象那麼壯實。
雪狐將鍾思如叼起來,甩到自己的背上,然後輕巧的在雪山之中奔跑。
很快,雪狐就把鍾思如送到了有經過的路邊。
雪狐將鍾思如放下後,就趕緊離開了原地。
雪狐看着鍾思如的方向,猶其是那團金光,突然屈膝跪了下去。
“昔日,你救我一命,今天,我救你後人一命,我們兩清了。”
而發現鍾思如的車輛,正好是救援隊。
氣泡消失。
三生鏡立即就朝聶北發出暗示。
該是支付功德的時候了。
聶北假裝把鏡子放回口袋,其實是空間,順便給了它一點功德。
鏡靈心情頗爲不錯的說道:“看在你有不少功德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上次妄自窺探我的事情了。
以後還有這樣的好事,記得一定找我喲。當然啦,報酬不能低於一個功德。”
鍾思如早已經羞愧的淚流滿面。
就連動物都知道,知恩圖報。
她被救了回來,直到今天,一直過得渾渾噩噩。
雖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卻從未想過,要去彌補,去贖罪。
鍾老爺子抹着眼淚,請教聶北:“從這氣泡中可看出,其實真正的源頭還是在洛少身上。
當年他們出事後,這些人家也從鍾家得到了好多倍的補償,難道這還不夠嗎?”
聶北淡淡的說道:“我說的贖罪是指對那些生靈,至於補償,從來就指的不是犯錯的人,而是被令千金強拉硬扯着去參加的人。”
鍾思如立即想到了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
他們是一對戀人。
是她用友情當威脅,非要他們陪她參加越野車賽的。
僱傭兵提醒的時候,他們也反對繼續深入。
炸死的野味,她們似乎也沒有喫過。
鍾思如突然想起來,某天晚上起夜,還發現好友,對着野生動物的屍骨,唸唸有詞,說是在網上抄來的往生咒。
不管有沒有用,至少是個心意。
車隊出事後,其它六家都來鍾家找麻煩,索要高額賠償。
只有這兩個朋友家沒有,只是與鍾家斷交了而已。
誰讓他們的兒女生死不明,而鍾思如卻活得好好的呢。
“我明白了。聶先生,我知道怎麼做了。求你給我解除身上的詛咒,我想用餘生,好好保護那些野生動物,好好的替我的朋友閨蜜盡孝。”
聶北點點頭,看到了她彷彿獲得了新生一般。
“你當年雖然做錯了事,但畢竟只是從犯,又受了這麼多年折磨,現在還能洗心革面,也算是足夠了。
雪靈給人類下詛咒,本身就是違背天道的行爲,我破了她的咒,她會被反噬,受重傷,甚至消散在天地間,也是她當初種下的因,今日得到的果。”
聶北要爲鍾思如,破除身上的詛咒。
他先用道紋針讓鍾思如睡着。
隨即便讓蘇雅帶着老爺子去外面等候,在他主動出來前,任何人不得打擾。
聶北則以靈識爲引,進入了鍾思如的識海之中。
鍾思如的識海內,原本因爲未曾修煉,應該是荒蕪的狀態。
不過因爲雪靈詛咒的關係,現在大部分地方都是被冰雪覆蓋。
此刻只有一小片地方,尚有點野草。
而這點綠意上方,則盤腿坐着一個眉眼精緻的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穿的衣服像古裝,但又不像聶北所知的任何一個朝代。
年輕女人身上散發着淡淡金光,這層金光有些稀薄,和在雪山時完全沒法比。
這層淡而稀薄的金光,正喫力與四周的冰雪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