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漪心口一緊,雖然她們只是她遊戲裏的父母,但是她們對她的愛是真實的,現實生活裏從沒感受過親情的她,這一刻突然慌了神,邊從牀上下來邊說:“我這就回來。”
掛了電話童漪先訂了一張最快飛往帝都的機票,然後迅速收拾東西去了機場,回到帝都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她沒回家直接去了醫院。
童漪推開病房的門,守在牀邊的雲若書轉頭朝她看了過來,臉上滿是疲憊和擔憂,看見她後眼裏升騰起一股童漪不太明白的怒火。
童漪將行李箱放在門邊,擡腳朝病房走。
雲若書起身將童漪截住,壓低的聲音裏有一絲顫抖的怒意,“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童漪轉身跟着雲若書出了病房。
凌晨大家都休息了,醫院走廊非常安靜,能清晰聽見兩人走路的腳步聲。
走廊盡頭,雲若書停住腳步,童漪也跟着停了下來,無父無母的她從未喊過爸媽,對別人來說異常親暱的稱呼,她卻覺得很陌生,在心裏做了一番準備纔將那個字說出口,“爸……”怎麼樣了?
啪的一聲,一道響亮的耳光打斷了童漪的話,火辣辣的痛意在臉上蔓延。
童漪後知後覺撫上自己的臉,內心是莫明的,茫然的,她在訂婚宴上鬧出了那麼大的事,雲若書氣得哭都不捨得打她,如今,怎麼突然動手了?
“媽媽一直教導你,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愛,你倒好,訂婚宴上胡鬧不說,如今竟然厚着臉皮追到蘭城去了?你是有幾條命,竟敢這麼不知輕重的去招惹那個活閻王?”
童漪擡眸,雲若書氣得臉色通紅,胸口起伏劇烈,看着她的眼神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我以爲那天你說不會盲目靠近他,是將媽媽的話聽進去了,沒想到你……”雲若書搖搖頭,突然擡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是我沒教育好你,纔會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雲若書說着又要去扇自己耳光,童漪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你這是幹什麼?”
雲若書一把拂開童漪的手,眼眸發紅,淚光堆積,對着自己的臉左右開弓的扇了起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將你丟在鄉下不聞不問,如今事業有成,你卻毀了,是我毀了你……”
童漪被雲若書甩的一個踉蹌,站穩腳跟,忙拉住雲若書的手,內心觸動很大,原來親情還可以這樣表達。
童漪第一次覺得被打也是一種幸福,心裏暖融融的,又酸澀悶悶的難受,想安慰雲若書,卻不該說些什麼,最後輕輕抱住她,生澀開口,“媽,不是你的錯。”
雲若書從童漪懷裏滑落下來,蹲在地上,手捂着臉哭了起來。
斥責她的時候都努力壓着聲音,怕影別人休息,可能真的被她傷透了心,這會兒哭起來有點不管不顧的架勢。
“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
哭聲夾雜着深深無力的話讓童漪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一股難以言狀的悲傷情緒在胸口炸開。
離走廊盡頭近的那間病房有人打開門出來查看,看了一眼低聲嘀咕了一句“大晚上的哭什麼,嚇死人了。”然後又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