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漪,“……”剛有那麼一瞬間,她確實這麼想的。
可陸湛北光明正大將這些說出來,看她的眼神又非常坦蕩,而且他不喜歡她,沒必要博取她的同情,更沒必要欺騙她給他按摩。
童漪瞬間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雖然我剛醒沒多久,身體虛弱,力氣把握也不太準,但勉強給自己按摩還是可以的,你休息吧。”陸湛北說完閉上眼睛,手伸進被子裏在腹部輕輕揉着。
童漪站在原地沒動,她是留下來照顧陸湛北的,卻讓昏迷初醒的他,自己照顧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
加上她剛誤會他了,心裏有些愧疚。
想了想,童漪走了過去,“不然,還是我來吧?”
陸湛北睜開眼睛,“好。”
童漪,“……”怎麼答應得這麼爽快?爲什麼她有種掉入坑裏的感覺?
陸湛北見童漪愣着不動,問:“怎麼了?”
“沒什麼。”童漪在牀沿坐下,視線在陸湛北腹部的位置停頓了幾秒,才微微掀開被子一角,將手伸了進去。
因爲有被子擋着,視線受阻,童漪只能大概估摸着位置。
手才伸到陸湛北腹部的位置,就碰到了他的手,她立刻準備將手縮回來。
卻不想,下一秒,她的手被陸湛北握住,“你……”
“這裏疼。”陸湛北拉着她的手放在腹部某處,然後就鬆開了。
童漪,“……”原來只是告訴她位置,她還以爲他想佔她便宜,差點生氣罵人。
童漪手掌在他腹部打着轉輕輕揉動,“這個力度可以嗎?”
陸湛北,“嗯。”
被子裏全是他的男性體溫,包裹着她的手,暖暖的。
掌心隔着一層薄薄的病號服,大部分揉的是纏了紗布的位置,偶爾不小心動作過了一點,就摸到了他肌理緊緻結實的腹肌。
童漪立刻將手移回來,面上鎮定自若,臉卻隨着手的溫度逐漸升高。
陸湛北眼底噙着一絲狹促的笑,問出來的話卻一本正經,“你的臉紅了,是不是空調溫度調的太高了?”
童漪垂着眼簾,臉又熱了幾分,“……溫度是有點高。”
陸湛北伸手去拿牀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距離有些遠,夠不到,他稍稍往上挪了一下身子。
童漪正尷尬着,沒注意陸湛北的動作,結果他一動,身體移了位,她的手一下摸到了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童漪腦袋轟的一下炸了,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僵在那裏,一時忘記了動作。
陸湛北也沒想到會這樣,向來波瀾不驚的眼底竟然流露出一抹羞澀,很快又不動聲色掩飾過去。
看向一動不動的女孩,低聲道:“可以拿開了。”
嗓音低沉,透着被不知名情緒浸染的啞,和明顯隱忍的剋制。
童漪反應過來,手像碰到烙鐵般,猛然從被子裏抽了出來,身子也從牀沿彈跳起來,動作極大,站起來後差點沒站穩。
“我……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童漪語無倫次解釋。
陸湛北低低“嗯”了一聲,拿過遙控器將溫度調低了些,之後將遙控器又放回牀頭櫃,擡眸,見童漪一副驚慌還沒平靜下來的樣子,淺淺勾了一下脣角,“別怕,我不介意。”
他眸光深邃,眼底漾着淺淺的光澤,似乎染了讓人臉紅心跳的溫度。
童漪本就兵荒馬亂的心更亂了,說話都有些不經過大腦,“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那我應該怎麼說?”陸湛北眉目深深的看着童漪,害羞的她,可愛的有點要他的命,“你摸過了就要負責?”
童漪眨眨眼。
負責?
怎麼負責?
陸湛北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及時爲她解惑,“用了就算負責。”說完掀開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要不要上來?”
“你……你無恥!”童漪丟下這句話轉身跑出了病房,一直跑到走廊盡頭才停了下來。
她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撫着劇烈跳動的胸口,重重喘息着。
耳邊還在迴盪陸湛北的那句話:用了就算負責。
用?!
他這麼可以如此淡定的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渣!
渣渣!
渣渣中的極品!
半晌童漪才平靜下來,平靜下來後去了一趟衛生間,洗手的時候腦中不自覺閃過她摸着陸湛北那裏時的感觸。
她嚇得忙將手藏到背後,彷彿不看見自己的手,就不會想起那一幕似的。
可明明心中還揮之不去的是那份炙熱的感受。
“混蛋!”童漪低低咒了一聲,“動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童漪在走廊待到凌晨纔回病房,輕手輕腳推開門,見陸湛北躺在病牀上似乎睡着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陸湛北後面那句話說的有些過,但前面並沒說錯,那種情況下,他似乎只能說不介意,可那時的她智商不在線,說錯了話,纔會導致陸湛北後來越說越離譜。
冷靜下來後,童漪有些沒臉面對陸湛北。
現在他睡了,挺好。
她已經給陳牧發信息了,讓他明天一早就過來。
她明天在陸湛北沒醒之前離開就好了。
童漪悄咪咪在沙發上躺下,視線盯着病牀那邊看了一會兒,沒動靜,這才安心閉上了眼睛。
而睡在病牀上的陸湛北在沙發那邊徹底沒了動靜,才緩緩睜開眼睛,手撐着牀慢慢坐了起來。
昏暗的病房裏,一個躺沙發上熟睡,一個坐病牀上凝望。
許久,陸湛北才收回視線,掀開被子,下牀,來到沙發旁,緩緩彎腰,才彎了不到三十度,腹部傳來傷口受到擠壓的劇痛。
他眉頭皺了起來,卻沒停住動作,腰完全彎下去時,陸湛北臉色一片煞白,額頭上佈滿了細汗。
他動作輕盈的將沙發上的女孩抱了起來,轉身朝牀邊走去。
走到病牀邊,他緩了一會兒,傷口的疼痛讓他呼吸深重了幾分,但看見懷裏乖的像小貓咪般的女孩,他覺得痛都是甜的。
彎腰放童漪的這個過程,比彎腰抱她更辛苦。
因爲彎腰抱的時候,陸湛北是空手的,而放的時候,他手裏是承載了童漪的重要的。
即便這樣,他的動作也非常緩慢輕盈,生怕驚醒了他的寶貝。
將童漪安置好,陸湛北額頭的汗已經是成串的往下流了,腹部有粘稠的感覺。
他低頭,見腹部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已經染了些許紅色,眉頭蹙了起來,轉身出了病房。